登阁日当天,风月云雨楼外人声鼎沸,排队买入场券的人已经排到了一里开外,后面的人都在等着前面的人被老婆扭着耳朵带走。但是这些都只是坐在大厅里的普通‘厅客’,大殿的二楼和三楼的房间,才是登阁日最能赏尽妙曼之处。
风月云雨楼的西面有一个小门,一排Jing心打扮的侍女站在门口迎客,一个个购买了入场券的‘豪客’陆续进来,挑中一个就带入二楼的房间狎玩。二楼的房间是三人一间,有侍女随侍,美酒佳肴伺候,而且视线极佳,能够不被遮挡地看到一楼大堂的所有表演。
而在一个平时不开的东面隐蔽的侧门里,麻妈妈盛装打扮亲自等着迎客,身后摆着两张长桌子,上面放着20件不同的信物,最尊贵的‘贵客’们选定信物后就会被送入三楼对应的房间,一位盛装打扮的‘新娘’正在里面等待着他,无论他今夜是要鞭打捆绑还是多人合欢,这位新娘都必须奉陪。更美妙的是每位新娘都是楼内一夜千金的名ji,无论是看准了信物选还是盲选,都保准让人满意。
能进这扇门的都是被发放了邀请函的贵客,而这些客人不仅是要富贵,而且必须是名声在外,有一定地位和威望的人才行。他们大多在四十岁以上,身宽体胖,骄纵蛮横,待人粗鲁又不讲理,玩起来又罔顾人性命。
当一袭月白长袍的罗夏走入门内时,真像是明月照亮了夜空,楼内一下增辉了不少,旁边侍女们的眼睛都亮了,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罗公子,您终于来了!我还怕您不守约呢,我家曦风可想您想得紧呢。来来,请快来这边挑房间吧!”
麻妈妈满脸堆笑地把罗夏引到两张长桌旁,解释道男左女右,左边的桌子上是‘授男欢’,右边的桌子上是‘施女爱’,但是已经先让罗夏站到了左侧。罗夏定睛一看,左边的桌子上赫然放着一件李逸的外套,上面是他画的松竹不会有错,他问道:
“这些‘新娘’都是何许人也?”
“都是”麻妈妈意味深长地笑着:“都是贵客们平时偏爱的人。”
罗夏拿起了那件外套,被引入了三楼正中的一个房间。打开房门进入时,不同于楼内惯常的yIn靡的香气,一股清新淡雅的茶香充斥着整个房间。他走进几步,看见内室的床上坐着一个明显有些不安的‘新娘’,他身着华美的婚服,披着绣有鸳鸯戏水图案的喜帕,一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状。罗夏撩起珠帘,珠子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新娘’马上紧张地后缩,一副随时准备要逃跑的样子。
“别怕,是我,”罗夏用手掀起盖头,对上曦风泛红的眼睛时微一愣神,而后又浅浅笑开:“你给的提示那么明显,我又怎么会找不到你。”
他替曦风拿下盖头,曦风见是他心稍安,别过脸去,连忙抹去眼中含的泪珠。
“你怕是那些玩起来不珍惜你们性命的客人进来了?难得看到你这么慌张的表情。”
“你你呢!看见不是李逸很失望吧!”
罗夏坐到桌旁为自己倒了杯茶:“他跟我说过,他会被放在大堂上拍卖。我掀开珠帘看清身形时,就知道不是他。倒是曦风,我还以为你会作为花魁候选人出场,怎么被安排在了这里?”
曦风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忽然冷笑一声道:“因为我被惩罚了。我色诱了李逸。你应该也知道吧,他一向是抗拒跟我做的,说什么跟男人做要先有对他负责的觉悟,我就想试试他这话是不是真的,就几次三番诱惑他,终于在今天早上,我成功了。呵呵,也多亏罗公子昨晚让他喝了酒,他才会这么半推半就。罗公子可想知道,他高chao之时喊的谁的名字?”
罗夏心中一愣,而面色不显,平静地问道:“谁?”
“罗夏不是这个名字哦。”
“那是自然,我们只是喝酒聊天的朋友而已。倒是曦风,你身为花魁,却好像对他有不一样的想法。”
“我是花魁又怎么了?比起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被夺走,我宁愿让他被我杀掉!真是可惜,他没同意让我赎他。”
罗夏有些惊讶地看着曦风,曦风虽着女装,却流露出难得的男子气概,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就像是一个得不到心上人的男子在借酒消愁。
“你这么喜欢他?”
“难道你不喜欢他吗?”曦风仰头又灌下一杯茶,“天天打着来见我的名号来见他,一掷千金只为和一个小厮把酒言欢,真是有钱人才能玩得起的浪漫。你看着我时,好像在通过我看着别人,但是看着他时,好像是透过他在看你自己。李逸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个动作,都深深印入你的脑海里。就算有些事明知不够理智,你也会为他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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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夏静默不说话,想起昨夜把酒言欢时的情景:
【“如果我真的是武林盟主,你愿意跟我走吗?”
“如果我愿意跟你走,肯定是因为你是我的子瞻兄,而不是什么狗屁的盟主。”
“我罗夏,只想做个平淡无奇的商人,衣食无忧地和所爱之人终老。”
“我也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