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哥儿昏昏沉沉的,感到自己成了烛台,全身上下插满了的蜡烛,蜡油滴满全身,自己被烫熟了。
又感到有人用凉帕子给自己擦身子,动作特别温柔。
又模模糊糊听到有人说话。
一个柔柔的声音道:“他怎地抖得这么厉害?”
云哥儿暗自纳闷,我是害怕做烛台,但我抖了吗?
又给自己打气,云哥儿,别怕,蜡烛烧的很快的,很快就结束了。
那人又说:“相公,他抖得好厉害,抱抱他吧。”
一个沉稳的男声道:“把火盆挪近一点,多加两床厚被,发烧的人都抖,不碍事的。”
云哥儿想说我热,不要火盆和厚被,张嘴却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
柔柔的声音道:“相公,他啊啊的是在说话吗?”
“不知道。”
云哥儿感到身上一重,周边灼热。不禁挣扎的更厉害了。
刘峪看云哥儿从四层厚被里挣着要出来,柳鱼按不住他,转头用哀求的眼神看自己。无法,上前坐在床边,把云哥儿包在厚被里卷好,搂在了怀里。
刘峪接过柳鱼手中的药,把云哥儿的嘴撬开,灌药,云哥儿皱着眉、呻yin着把药全吐了出来。柳鱼拿着一块帕子接着,给云哥儿擦嘴,道:“这可如何是好?”
刘峪也不多言,两指用力一捏,把云哥的嘴捏开,抬眼示意柳鱼灌药。
柳鱼看刘峪不容反抗的捏开云哥儿的嘴,又抬眼不耐烦的看自己,心跳漏跳了一拍。
柳鱼稳了稳心神,拿调羹舀了一勺药,轻轻吹了吹,舔了一下,温度刚好,边喂边道:“云儿乖,乖乖喝药,你病好了哥哥给你买冰糖葫芦吃。”
刘峪看柳鱼哄云哥儿这个白眼狼吃药,想出言提醒劝阻他,又看他举止温静,表情柔美,一心的哄云哥儿喝药,竟无法开口。
云哥儿不知是被刘峪捏的还是被柳鱼哄的,开始乖乖吃药,不再挣扎。
柳鱼一勺一勺的把一碗药喂完,又低声把云哥儿哄的不再呓语,方才离去。
云哥儿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梦中一个宽厚的胸膛搂着自己,一个温柔的声音哄着自己。云哥儿的意识慢慢松懈下来,陷入更沉的梦境。
“贱皮子,这是五十文钱。你去西市给我买一盒脂粉,去南市给我买一盒香脂,再去东市给我买一包杏脯,最后去北市给我买只烤鸭。半个时辰回不来,仔细你的皮!”
六岁的云哥儿唯唯诺诺道:“霜哥,半个时辰回不来的。”
霜哥儿随手拿起桌上的鸡毛掸子,对着云哥儿单薄的身子劈头盖脸的抽了下来。
“嗯~”云哥儿被打惯了,不躲不叫,只是闷哼。
“贱皮子,烤鸭和杏脯是王公公喜欢吃的,胭脂和香脂是莺哥那蹄子昨晚涂得。王公公还有大半个时辰就来了,你要是耽误了!我非拿针把你的贱皮贱rou扎烂了不可!莺哥那贱逼不知交了什么好运,昨晚王公公第一次来,一眼就相中了他。你看看他那得意张狂的样子,sao货!臭婊子!”
云哥儿摸了摸自己的布满针眼的右臂,止不住的打颤,也不敢求饶,只道:“云哥儿晓得了。”
霜哥儿喝道:“那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贱货!”
云哥儿发足狂奔,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满头的汗,滴进眼睛里,眼睛被蛰的生疼。也不敢停下擦擦汗,只是低头快跑。想我这次跑的这样快,肯定不会挨打了。
“哐当~”
云哥儿被撞翻时,把采买的胭脂、香脂牢牢的护在怀里,自己着结结实实摔在了地上。
“对不住,对不住,小喜跑太快,撞到你。”
云哥儿被一纤细少年扶起来,痛的根本没法走路,想到霜哥的那些Yin狠手段,不禁哭出声来。
那纤细少年比云哥儿高出两个头,看云哥儿哭的如此伤心绝望,被唬了一跳。手忙脚乱的安慰道:
“哎呀~撞疼你了吧。我带你去医馆看看吧。”说完,把云哥儿抱上了牛车。
云哥儿哭着被抱上牛车,看那少年娴熟的赶车准备送他去医馆,抽噎道:“我不去医馆,”
少年听云哥儿说完来龙去脉,笑道:“吓死我了,我看你哭的如此悲痛,以为是小喜把你撞坏了。原来是你主子刻薄你呀。别怕,我赶车带你去买烤鸭和杏脯。”又道:“小喜,别害怕,这个小弟弟没事。你把包袱里,阿爹配的药拿出来。刚刚那一撞,声音那么响,你们俩身上都肯定青了。”
话说小喜进了市集,看见卖糖葫芦的,便如脱缰野马,笑着叫着冲了过去,“咚”的一声,小喜好好的站着,一个瘦弱的小男孩被撞翻在地,小喜吓傻了。被哥哥扯上牛车时强忍着泪,现在听哥哥安慰自己。一下子哭了出来。
“乖小喜,哥哥待会给你买冰糖葫芦吃,别哭了。”
“嗯~”
小喜拿袖子把鼻涕泡擦掉,把药给了云哥儿,自己不擦药。偎着少年,撒娇道:“哥哥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