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想说,那不必说了。”
我点了点头,紧张兮兮地朝他鞠了一躬。
沈器见我这个样子,触而色愠,眉宇间隐隐然压抑着怒气,也不知是我哪一点得罪他了。
一名绿衣女上前,一边接过红衣女手中的小人,一边走上前来朝我款身行礼,道:“小郎君,我家主君从不轻易与凡人交谈,可对你却青眼相待,很是不同。”她盯着沈器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和冷漠表情,吃吃一笑,向我说道:“你这个不通气的小呆子,何不多留一阵子,将你去「玉虚观」的三年见闻细细说与我们听?”
我擦着冷汗,勉强笑道:“姐姐,你叫我离清便好了,不必喊什么「郎君」、「公子」、「少爷」这样的尊称。拘泥虚礼,多没意思?”说着又委委屈屈的轻声嘟囔一句:“唉,喊我「呆子」也就算了为什么偏偏要叫一个「小」字”
群妖听了我这番抱怨的话,纷纷哄堂大笑起来。震耳欲裂,好不恐怖。
绿衣女笑道:“我一介荷花精,虽说只是一个粗使婢女,在这「望月楼」也已足足修了两百年,你这粉娃娃,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如何不能叫你一个「小」字?”
我连连咋舌,不由露出吃惊的表情。
沈器道:“离公子。”
我道:“沈楼主。”
说着抬起头露出又狗腿又谄媚的一个笑容。
没办法,这个聚满了妖魔鬼怪的「望月楼」简直是太恐怖了。
呜呜呜呜,一个小小的婢女就有两百年的修为简直是太变态了。
我笑得跟个汉奸一样没脸没皮,白衣楼主也只冷冷地用淡漠的眼神盯着我看,不喜不怒,沉默不语。
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
我居然还在笑!!!!
一脸惊恐地还在笑!!!!
老子脸都笑疼了还在笑!!!!
我:“嘤”
沈器道:“离公子,若不见弃,楼中百宝,任汝索求。红菱绿荷,皆与君取。”
我听了这话愕然不已,他口中提到的「红菱」和「绿荷」难道说是指红衣女与绿衣女不成?
绿衣女莞尔,双手捧着小人,睁着一双清亮微漾的黑色眸子含情脉脉地看着我,红衣女却吓得“噗通”跪地,咬着嘴唇,掩着袖子,哀哀哭泣道:“主君,婢子哪一点伺候得不周至了,竟要将我撵出去?既如此,不如让我清清白白的死在「望月楼」中,至少冤魂能成为主君的式神,也不枉有缘法伏侍您一场!”
我见她这副样子,便怯懦懦地开口道:“沈楼主,你有这么多的美姬宝物,个个都不错,个个都讨人喜欢,怎么个个就能这么好呢?我真是羡慕都来不及。可是红菱对你如此情热,你何苦非要赶走她?我今儿才来,就惹出这么大的动静,倘若再叫谁成了冤魂,岂不是我的过错!”
沈器道:“你口口声声说个个都不错,个个都喜欢,为何我送你东西,你又拂我美意坚决不要呢?”他一面说一面握住我的小手在肌肤上细细摩挲,轻声道:“莫非是她们还不够讨你喜欢?那你告诉我,你究竟喜欢些什么?”
本来坐在绿荷手心里的小人惊呼道:“嗳哟哟!牵手了!牵手了!咦?两个大男人牵手了”
我听他口吻亲昵,态度暧昧,一时竟唬得大气也不敢出,急急辩解道:“沈楼主,我无意贪求,仅有意欣赏,只愿莫失志,不忘本初心。”
沈器道:“好一个「只愿莫失志,不忘本初心」。离公子,你对旁的人说不必喊你尊称,唤你的名字即可,到了我这里又为什么如此的见外?”
他这句话说的古怪,语气更是古怪。神色虽是冰冷玉清天塌不惊的模样,却莫名得让人觉得憨纯可亲,固执好笑,正儿八经之中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执拗与委屈。
沈器见到我忍不住偷偷笑他,一双黑色的睛子竟是瞬也不瞬。
我笑眯眯道:“沈楼主,求求你不要生气了,如果你愿意的话,你也同她们一样的叫我「离清」,好不好?”
沈器道:“离清。”
我点点头,嘴角仍含着笑。
沈器又道:“离清。”
我:“嘤”
沈器再一次道:“离清。”
呜呜,原来又开始要我假笑了吗?
呜呜呜,虽然我知道你想在群妖面前立威可是别再逼我假笑了好不好?
呜呜呜呜,沈楼主你到底有多么讨厌我呀居然半天也不说一句话搞得我一个劲的只会假笑?
他攥紧我的手,一刻也不愿松开。我用力一挣,怀里的金簪子便掉了出来。
“噼啪”一声,金簪子落地,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
沈器的表情变得很臭了。
虽然他本来是面无表情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能发现他的表情正在变臭。
绿荷笑道:“怪不得不愿要我们「望月楼」的人,原来这个小呆子早已有了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