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这位老师讲了一节课,我便给自己放了假,鬼祟溜出教室,绕过老岳所在的办公区,从另一侧楼梯下去了,途径一面镜子,一照,啊,今天形象的确不怎么样。
想起老岳在走廊上瞥我的那不咸不淡的一眼,我抓了两把头发,决定回宿舍,换个衣服化个妆。
这一收拾就是一个小时,在镜子前左左右右照了,还亲手扯了扯假睫毛,确定我怎么挤眉弄眼也它也掉不下来了,我才出门,车打到老岳小区门口,我忽然想着,这几日我没在老岳家生火,早忘了老岳家盐巴吃光的事,又在小区门口的超市买了两袋子盐,提着塑料袋,一甩一甩地朝老岳家走。
是时十二点零几分,我左顾右盼,老岳这时候应该从学校回家了,或许我们在小区就能打个照面,我一路扭着脖子走路,一直走到小区楼下,看到了楼下停着的半旧宝来,这辆破车,我从前不知道,只当老岳一个穷教书的,开什么车也是无所谓的,现在知道了老岳是个什么样的情况,还看他开着这辆宝来,且很宝贝,爱骑的地位,也是搞不懂了。
路过那车时脚腕处缠上来一点热气,想必老岳是刚回来,开门按电梯,看到数字正好停在老岳的楼层。不知怎么,等着那电梯下降,变换着数字,我的心砰砰跳的很快,还感觉脸颊上热乎乎,胸口里紧巴巴的,真是奇怪。
电梯门开,我捏着早已掏出的钥匙,飞快开了门,门一大开,就看见了客厅里的老岳,老岳正扯着闭合的窗帘,听到了开门的声响,转过头来。
我叫一声:“老岳!”叫得有点过分热情了,声音出来把我自己都吓一跳,不像是欢迎老岳,像找他寻仇的。
老岳望着我,平澜无波的一张雪白面皮,“你怎么来了?”
我愣了一愣。老岳将窗帘拉开,转手抚摸上了兰草的叶子,眉头一下子皱起来了,我有些心虚:忘了老岳家的这些植物,最后一次看见它们时,好像叶子尖尖全黄了。
老岳看我还在这里,转了身对着我:“我看你很多东西没有收拾完,是来取的吗?”
我问:“什么东西?”
老岳问,“你不是要走?”
我连连摆手,一面走到了客厅:“不走不走。”把手里的塑料袋放在茶几上,我过去给了老岳一个闷头闷脸的熊抱,当然,闷我的头闷我的脸,老岳比我高一个头的。再说,我也不敢动他——连他的眼睫毛,我想摸好久了,但一次也没偷偷摸过。
我又说了一遍:“我才不走呢。”
岳嵩文任我抱了一会,一会之后就拍拍我的后背,让我从他身上起来,他的眼落到茶几上:“那是什么?”
“盐!”我献宝一样双手捧着向展示,“咱们家没盐了,我买了两袋。”
老岳垂着眼,“我记得我走时就没有了。”
我只能回:“嘿嘿。”
他拿过了我手里的盐,走到厨房去,取了调料罐子将盐倒进去,问我其他的话:“这一个星期里,你没在家住?”
我说:“不是啊,就有两天在学校了。这不是你不在,我一个人住的也没意思嘛。”
岳嵩文发出两声像笑一样的声音,听着挺温和的,但是意味不明确,也不知是认可我的话还是嘲讽我过分谄媚。倒净了盐,他将余下那袋收进柜子,问我吃饭了没。
我说:“没有呢。”
老岳说:“那么早就逃课,怎么连顿饭都没吃?”
我眼皮一跳,“老岳,我”
岳嵩文绕过我,在餐厅的橱柜里拿出了围裙,系上带子,对我说:“在外面等,一会和你说这事。”
我拉了餐厅一把椅子,倒坐着,扒着椅背,看老岳做饭,老岳洗着手,抬眼看了我一下,将厨房门关上了。
我在餐厅坐得无趣,站起来在房间里晃悠。卧室里老岳的行李箱打开在地上,里面衣服都收拾完毕,挂进了衣柜里,这着实是个工程,我进来时看老岳也是刚进门不久,想着老岳是昨晚,或者是今早到的家。
回想他早上看我那一眼,六亲不认的一眼,应该是老岳回了家,没见到我,以为我选择了“走”。
探头看了一下岳嵩文打开的行李箱,他的东西一向收拾得井井有条,把空间的有效利用发挥到极致。即使是收拾到一半,也是整整齐齐的,我撇撇嘴,正欲移开目光,忽见得行李箱的纱网间朦胧一只盒子,熟悉的包装颜色,我把它掏出了,这一盒保险套,里面剩下三个,在宽松的空间里歪斜立着。
我的手抖了抖,那包装上印刷的字条十分刺目,正是岳嵩文常用的那一款。良久后从厨房传来的,遥遥的一些声响惊动了我,把我从呆滞的动作和脑中的狂暴觉醒,我颤抖了手指,将这盒保险套放回了原处。为了更像没有人动过的样子,我调整了几次盒子的斜度。
缓慢从卧室出来,脑中响起了李振华对我说的:“岳嵩文,他不止一个女人。”
却要求我为他守身如玉。
和李振华睡过一觉,并不是我自愿,我却承担了罪责,挨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