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闻天澜失踪了半天就被找回来了。
县衙的工作有条不紊的继续着,照搬从前的经验再按流程走一遍。
罗慕景觉得现在的生活没有什么不好。他晚上猫在议事厅兢兢业业衣不解带赶死线写年度工作报告,白天就四处走访百姓送温暖,堪称敬业爱岗道德模范。
顾信再沉默也实在看不下去了,出勤巡街前在罗慕景面前停了一下,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想哭就哭出来。”
罗慕景嘴里还叼着半块油酥糖饼,冷不防听到这么一句,糖饼卡在嘴里吐不出吞不下,只能一脸无辜抬头望他家表面正经一脸严肃的捕快头子,现在他们周围都没人,专门给县令老爷吃饭的小花厅静得可怕,鬼都晓得最近就连衙门里最唠叨的洒扫老鬼都不来烦罗慕景了,可想罗慕景最近不对劲到了什么地步。
顾信嘴唇又张了张,瞅着罗慕景眼下半圈乌青,叹了口气,伸手摸摸他的脸,“你现在这样子,信儿看了难受。”
罗慕景咕嘟一下把糖饼囫囵下肚,嘿嘿笑起来,伸手就按住他想收回的手,脸贴上去,眼睛闪闪发光:“宝贝,你要是真心疼,今晚洗干净躺我床上才是真心疼我了……”
“今晚我值班。”
顾信抽回手,监督罗慕景把碗里最后几口粥扒完又随意擦了擦嘴,才低低回了声。
话是这么说,顾信是知道罗慕景嘴上没个正行,实际现在也不会真有什么心思要和人颠鸾倒凤。
罗慕景看起来十分正常的继续去上班了——沐浴在衙门上下同情的目光里。
罗慕景就算肠子悔青也不会承认自己还是着了诸葛湛的道,诸葛湛当初让顾信给他带了消息,诸葛湛要告辞离开远山县,约罗慕景茶楼见,罗慕景去了,诸葛湛却没来,罗慕景点了杯茶又听了半支小曲,确定诸葛湛不会来了,罗慕景印象里的诸葛湛性癖虽然异于常人,但说到做到的宝贵品质还是有的,罗慕景这才一身轻松地出了茶楼。
他后来想自己那时就一脚把诸葛湛设好的全套踩了个正中。那天罗慕景扑了个空,天澜倒是结结实实和诸葛湛正面过了招。可见诸葛湛这人眼光毒辣至极,将两人的性情拿捏得清清楚楚,分毫不差。
这事要从两天前大晚上天澜小皇子被顾信带回来说起。小皇子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披着一身秋夜寒气,就连脸上神情也散发着寒意,往众人面前一站当真是皇子气质,他那晚瞅着闻讯往回赶的罗慕景和罗慕景身后的怀韶,锁着的眉头才微微解开,目光挪了挪,又皱起眉。
“你是谁?”
天澜问,一对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盯着罗慕景。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
罗慕景本来翘着的嘴角慢慢平了下去。
后来提起那晚的事,就连顾信也不得不承认,“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大人露出错愕的表情。”
第二天全县衙都知道小皇子失忆了,但要说是失忆那也不全是,小皇子很多事都记得清清楚楚,唯独把对老罗的情义忘得干干净净。
大夫也来看过,没从天澜身上检查出什么毛病,许是之前天澜和罗慕景还滚在一张床上折腾,性子藏敛得极好,如今他不认识罗慕景了,对罗慕景的印象仅是他下辖一个县邑的县令,原则上是他的下级,还是比较底层的那种,因此皇子派头是实打实暴露出来,他人虽然不会无理取闹,但确实要求极多还难以满足,折腾得县衙上下暗自叫苦,又为罗慕景不值。
罗慕景才懒得理他现在在众人眼里四舍五入就是个“弃妇”,他中午回衙门吃饭时,怀韶来找他了,神情愧疚又措辞委婉地告诉罗慕景:天澜和他明早就走。
皇子要回到自己的府邸去。
罗慕景夹菜的手都不带停,只是笑眯眯招呼怀韶一起坐下来吃午饭,什么也没表示。怀韶有点失望地走了,他虽然不喜欢罗慕景,但如今天澜和罗慕景的相处不仅别人难受他看着也难受,只是他不知道罗慕景下午出门前给何明非传了个信,等罗慕景手工回来时何明非的鸽子就到了,腿上还挂着一个小瓶。
如果怀韶知道罗慕景心里打的主意,说什么都会直接拉着天澜走人。
罗慕景厚着脸皮敲响了小皇子现在睡的客房,天澜显然是要休息了,身上已脱了外裳,发髻也已散下,还是冷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给罗慕景开了门,看着罗慕景手里的酒壶和一双杯子,挑了挑眉。
罗慕景从善如流钻进房,笑眯眯地往两个杯子都倒了酒,递一杯给天澜:“皇子殿下明天就启程了,总不能这点薄面也不肯赏给下官吧?”
等天澜意识到这胆大包天的狗官竟敢暗算他、那酒里下了化功软筋散,对罗慕景那样没有半点功夫的不见得起效,但对天澜这等练过招式的无疑是像龙被扒了筋。
罗慕景把手软脚软的小皇子抱到床上,自己也上了床,撤下床帐把两人都困起来,对上天澜愤恨的眼光耸了耸肩,“我打不过您,总得给自己上点保险不是?”
“你……”小皇子表情看起来仍然冷得骇人,但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