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你来跟我讲讲吧,现在你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王良明不可思议地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回答说:“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
“良明啊,耐心一点嘛。”飞行员拍了拍他,笑着讲道:“你仔细回想下刚才你看到的,应该已经有了一个印象了吧?然后试试现在嗯怎么讲呢,把它还原出来。就像你要是知道,或者学过美术的话,就当作是现在给你张白纸,你需要画个素写好了。”
王良明难以置信地听着武藤胸有成竹的教导,觉得着实太过勉强。尽管如此,他也只得瞪大了眼睛,想努力分辨出这夜幕中景物的轮廓来。
奈何,他干瞪了半天,都快目眦尽裂了,视野内的漆黑依旧是一片漆黑,混沌依旧是一片混沌,没有丝毫会变得清晰明朗的迹象。
“不行了,我放弃。我也没正儿八经学过画画,我妹妹才是学这个的,你教她去吧。”王良明实在无法继续忍受这样的玩笑和把戏,伸手就要拽过武藤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打开被他握在掌心里面的电筒。
不过,飞行员动作更为迅速敏捷,转瞬间就把电筒收进了衣兜,攥住了他的手腕。男人讲:“再试试嘛,多试几次。”
王良明沮丧地放下手,只得十分不情愿地继续努力在黑暗中找寻出去的路。不过,可能是在黑暗中待久了的缘故,他的瞳孔貌似开始渐渐适应了。就在一刹那间,王良明发现,自己的眼睛好像捕捉到了一些在黑暗中呈凌乱状发散开来的物体线条。而不同的线条从不同的方向分散、收拢、聚合成型,渐渐的,大的轮廓也开始在他的眼前浮现成型。
“怎么样?”觉察到王良明神情变化的飞行员很高兴,开心地说:“我就说嘛,肯定可以的。现在,”
男人伸了个懒腰,又搭了整条胳膊到王良明肩上,一边往前推了推他,‘命令’道:“走吧。”
王良明撇撇嘴,心里只觉得别扭,但也没有别的更好的理由或者办法,可以说服或是让男人把手电筒打开。
于是,他只好尝试着迈开腿,在确认脚已经踏在了坚实平整的地面上以后,王良明才又增加了一点点信心,缓慢地开始向前挪动。武藤倒并没有就此彻底放任他两眼一抹黑瞎走乱串,揽着他肩膀的手臂一直都没有放下过。
这样,只要王良明稍稍走偏了一点,男人就可以随时把他拉回来。
就这么着,大概走了几十步的距离,王良明感觉自己眼睛涨得酸痛,双腿也因为神经高度紧张而有些松垮和虚脱。可是当他停下来环顾四周,依旧只能看到黑乎乎的模糊景物轮廓,离先前洒满月光的山涧谷地,貌似还有很长的距离。
王良明沮丧地叹了口气,心中只有一个念想:赶紧结束吧,真是受不了了。
可是,日本兵依旧沉醉在这样的游戏里面不能自拔,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因为实在有点累,也有些困,渐渐的,王良明低下了头。这时候,他眼睛的余光瞟到了武藤搭在自己肩上的右手。他看到,男人好像一直握着一个东西。
是手电筒吗?王良明心里暗自嘀咕着,同时更萌生了一个想法:
自己要不要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把电筒拿过来打开?
武藤不会因此生气,而对自己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似乎并不,会,吧?之前自己还以为他因为生气会毙了自己,出来之后,也没什么大事。可能,他就是想捉弄一下自己,而已?
况且这三天相处下来,这个日本人,说来好像还真的和以前听闻到的那些鬼子形象不太一样呢。有一种,自己也不太知道该怎样描述的,性格,或是什么别的东西。
怎么自己对他会这么有信心?想到这里,王良明脑海里不由得充满了疑问。他这几天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这个日本人来了以后,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开始不着调了,从里到外都在剧烈地变化着。无论是从情绪方面,还是说生活上的方方面面。
王良明很无语,因为这个人经常搞出一些事,让自己束手无策,尤其是每当面对武藤捉弄了自己并且得逞后,还装作一脸无辜样子的时候。可是解不开的疑问也在这里,和这个人待在一块儿,王良明就是总能够感受到一种莫名的
亲切感。还有踏实感。
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总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
又一阵头痛不知不觉间突然来袭,让王良明有点措手不及,同时心里异样的情绪再一次开始激烈地泛滥起来。
王良明赶紧回过神,看了看武藤健二手里的那个东西,顿时间就下定了决心。他也不管武藤在没在看自己,伸手就抓住了那个东西的前端。
金属冰凉的触感,顷刻间从指尖传递到了神经末梢。王良明急忙边摸索,边寻找起开关。不过,他又感觉到,这个东西虽说也是一根管状物,却比电筒的要细一些。在冰冰凉的金属外壁上摸索了半天,他都没有找到开关到底在哪里。
莫非是在尾端?王良明想到这里,又小心地向后面摸去,却正好摸到了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