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宁维持住伸手的动作,只一会便觉到了肢体酸痛,这时白孔雀从高高的栖架上飞身而下,带起好一阵风,他连忙将豆饼向孔雀探去。哪怕白孔雀高雅圣洁,那张尖嘴还是让人生畏,还有其他蓝孔雀在身边徘徊,但苻宁就是愿意其喂最美丽独特的这只。
为伽阳亲王饲孔雀的人时刻站在苻宁身边,“您别怕,它性情很好。”
Jing灵般的禽鸟警惕观望片刻,终于肯伸头去苻宁手中啄食,“它像朵云一样。”omega不由赞叹,一时忘了别的烦心事,“我能摸摸它吗?”苻宁又转头去问,把手上剩余的豆饼渣抛给蓝孔雀,让它们像鸡似的冲着地叨头。
应他所求,仆人小心引着白孔雀跳上苻宁膝头,长长的尾羽直垂到草坪,omega轻轻抚摸起孔雀两翅中密韧的羽毛。
一汪小湖泊迎面向观者,绿漾里掺杂金闪,望久了眼前便环起涟漪般的晕,开放帷帐四角的金银流苏也不停晃亮,因此苻宁将全部视线落在白孔雀身上——他自认这是最好的选择,温顺的孔雀站定任由爱抚,又见一旁托盘中的葡萄莓果及各色点心,正想问问孔雀吃不吃得了这些,却有个从宅中出来的绕在苻宁身后,私语交接后,才由另一近身的仆人来说给他知道。
“抱歉打扰您的雅兴,但您的父亲正等着见您。”
“殿下呢?”苻宁匆匆走着时问身边人。
“抱歉……”
“够了。”他已知自己得独个面对,只在镶嵌在墙上的镜子前驻足片刻,一张适合作为亲王禁脔的脸,也得不到更多,然而透过落地窗,依旧能望见刚才的白孔雀,洁白的云彩振翅飞往枝头。
苻宁闭上眼,什么都不去看,横了心只顾前行,左右两个仆人为他推开会客室的门。
“你们都退下。”他对室内的所有仆佣应侍命令,不知怎的,语气意外显出十足派头,可实际上他连正视父亲的胆子也没有,等其余人等应声退下,苻宁仍想装模作样问候父亲日安,让对方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管束也能过得无比好,一开口却难逃哭腔。
他只是不断 流泪,连串没用的哽噎,逼着眼紧扑进父亲并不算熟悉的怀抱。
“我也是走到死路上了……流产以后,邵长庚他……他就不要我了,表哥也不要我……”
父亲被苻宁突然这般搞得措手不及,他试着去轻拍儿子的背,但苻宁越哭越惨,“求求你就别骂我了,反正你也不认我是你儿子……”
“阿宁,别哭了,以前的气话都不能算数。”
这句才让苻宁回过神,他意识到失态,跌坐回软椅时边抹眼泪便抽气。
“只要你愿意,你还可以回家,现在就回。”
见父亲坐到了身边,且伸手搂住了自己的肩膀,苻宁心里顿时松快下来,他又朝父亲怀里钻了钻,可为了面子必须得在嘴上逞强,“那你再也不许管我,我说不上学就不去,也不能把我嫁给陌生人。”
“你该立刻回家去。”搭在他肩头的手掌缓缓加深力道。
却是苻宁没了主意,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在掉眼泪,手上越用力去擦摸便涌出越多。
“可是……”
“别害怕。”父亲安慰他,“伽阳亲王以后再也不会和你有丝毫牵扯。”
“可是亲王殿下将来会成为我们的皇上。”
推开环住自己的手臂,苻宁这样说,唯见父亲以前所未见的古怪表情打量他,“你想说什么?”
“我的婚姻是为了家族的荣誉和政治前途,难道不对吗?”
“马上跟我回家去,以后你要是想讨论此类问题,时间有的是。”
朝自己的手指呵了口热气,然而冰冷僵硬却无可缓和,即使是泪水也不该有这样的温度,苻宁怎么都知道父亲意欲何为了,他的痛苦焦虑,曾经躺在shi淋淋血迹里的煎熬,想出声却不为任何人听闻的无力,没有一项是父亲关心的,“宪湜他爱我。”苻宁扬起脸,将残破的傲气编织成完好样子,他还故意叫了伽阳亲王的名字,好叫父亲察觉到他如今的地位。
“是啊,你说冯文昭爱你,又说邵长庚爱你,那两个坏种现在都在哪里呢?阿宁,你太容易上当……”
苻宁被逼急后反唇相讥,“爸爸,你非要坏我的前程吗?没准将来您的孙子就是皇太子呢。”
“痴人说梦。”父亲直接为他断言,“你不能再和已婚的alpha维持这种不道德的关系,无论对方是什么身份,况且伽阳亲王已经有了两个alpha儿子……”
“我会让他离婚。”苻宁几乎是喊出来,要不是如今的气急败坏非要压父亲一头,这种念头他绝不会有。“他的正牌,叫什么察哈兰是吧?不过是个异邦的蛮子,宪湜自己都说不喜欢那个omega,都这样了为什么还不离婚!”
“谁给你教的这些?”
苻宁一时气得直发抖,“为什么你就不能夸夸我,其他人都会高兴啊,你觉得表哥没本事,邵长庚出身低,我离开他们了,正如你所愿,你还要怎样呢?我和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