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瞬间,他想过逃离,但是天涯海角又能逃去哪,况且沈榕的性子太浮躁娇纵,若是离开,他可能会伤心。
沈榕一连要了他三晚,第四晚是兵部侍郎叫他出去吃饭,回家太晚直接累得睡着,才放过他。
每次都是那句话:“你自己是大夫,看着办吧。”
他知道沈榕在想什么,沈榕怕留下一个和自己有这样毛病的后代,让自己的孩子和他一样痛苦。
“管颂,随我上前线,”第五晚,他终于说出一个索取以外的要求,“打点一下,要带什么药材告诉管家。”
管颂的眼里突然出现一抹光,最开始,他只是想成为一个救死扶伤悬壶济世的大夫,后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那么多,最初始的愿望几乎是泡影,但沈榕却巧合带他上前线。
整个王府都忙着王爷准备要上前线支援两个哥哥的事情,管颂在准备前线要用的药,还有王爷的衣食住行,随行的亲兵不多,只有贴身的两队亲兵护送,连下人也只带了两个,而管颂只能是随行大夫,还要运送一些补充物品,整个王府忙的不可开交。
管颂随他坐在马车里,但是沈榕晕车,不到半个时辰又吐又晕,只能倒在管颂肩上睡着或者晕过去了,就这么日夜加急,连梳洗的时间都没有,赶了半个月才到前线,来迎接的是沈鸣,沈鸣知道这个弟弟晕车,揭开马车的帘子看一眼,沈榕早已七晕八素昏迷不醒。
送到军营以后,给他施针下药,终于沈榕才醒了,开始给两个哥哥交接带来的物资,沈榕文不能文,武不能武,到前线也只能送送补给,只不过还带了一个大夫过来帮军医的忙。
沈鸣问他哪找的大夫,只道是烟花胡同里买的,沈鸣觉得他在开玩笑,烟花胡同哪来的大夫呢,要是买个姑娘还差不多。沈榕心想,烟花胡同买的姑娘能当大夫使吗,可是买个大夫能当姑娘使。
此时管颂已经跑到伤兵营,两个军医十五个医工要处理三个帐篷的伤兵显然不够,药的问题倒是不大,问题在于军医太少,管颂过去只能杯水车薪,按计划沈榕几乎送完就能走,可是问题在于大雨连绵,马车走山路太危险,只好留几天。
这几天管颂压根没日没夜留在伤兵营里,连老军医都累的晕倒,他还不顾一切忙上忙下废寝忘食,沈榕忍不住,喊了他到自己帐里生气地说:“现在谁是你主子,本王受风咳几声你都不闻不问。”
“伤兵自然不能与王爷相比,王爷天资聪慧懂医术能自医,他们大多只会冲锋杀敌惹来一身伤,不能自理,怎能和王爷比呢?”
“难不成你是怪本王没上阵杀敌,不配被治吗?”
“草民不敢。”
沈鸣听到弟弟斥责大夫,顾不得礼仪,直接进了帐里,拱手向管颂赔礼,让他继续回去救治伤员,换了一副脸色扯着弟弟说:“虽然是你带来的大夫,但管先生主动照顾伤兵是对朝廷有功,你别耍这小孩子脾气,让父王知道了又得说你。”
沈榕赌气地别过头去:“父王哪管我们兄弟死活,现在游历四方连封信都没回来。”
“沈榕,你从小身子骨就不好,你这皮毛医术除了父王教的,就是你自己病多学的,就你这脾气多少个大夫都被赶跑。”
“沈鸣你出去!本王不舒服要休息!一个大夫算什么,我能买无数个!”
“沈糖包你耍什么脾气,我是你哥,我们平常多担心你生什么病突然晕倒就那么去了,一直让你带个大夫在身边,你宁愿自己学医都不愿意带,现在好不容易愿意带又对人家那么坏。”
沈榕生气地把哥哥推出去,低声生气说:“不要叫我沈糖包。”
沈鸣只能气呼呼闭嘴,去伤兵营里看看士兵和跟管颂说这个弟弟性格就是那样,希望不要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