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迦同姜祁在书阁里胡来到月上梢头才停下,阁里黑漆漆一片,抬眼看周围,最亮的只有彼此的眼睛。
衣袍早解了干净,容迦裹着姜祁的披风窝在姜祁怀中取暖,倒也不觉得太冷。他将脸颊埋在银狐皮领里小憩,腰肢酸软得一动也不敢动,哪怕是轻轻侧个身,也有阳Jing要从体内流出的错觉。
话没说几句,洒出去的种子却多得很,姜祁靠墙坐着,想到以后儿女成群的场景,乐得笑出了声。
容迦心思还落在姜祁怀里的东西上,对寂静里突现的笑声半分好奇也无。他这个人动情快,冷情起来更快,哑着嗓子道:“我走不动了,你先回吧。”
自然不会丢下容迦先走,姜祁拿披风将人裹了,道:“我去叫人把软轿抬了,你稍等片刻便是。”
容迦嗯了一声,算是默许。他目送着姜祁出去,黑亮的眼珠子一转,很快又落到一旁的架子上。月光冷冷的,正照出第三层上突兀矮下去的一处。
当晚,容迦算是跟姜祁和好了。他们躺在一张床上,难得没有再背对着背,这还是自当年重逢之后的头一遭。
冬天的夜里,即使房间里烧了再多炭火也仍旧难免会觉得冷,容迦睡不着,便抬头去看身侧安睡的姜祁,拼命想要从那张线条刚毅的脸上瞧出一点当年那个少年的影子。
那时候的姜祁多好啊,手里的权利没那么大,底下的兵没那么多,想干点什么都会被老王爷揍,但那时候的姜祁没骗过他。
如果姜祁不骗他,他肯定也不会骗姜祁,所以事到如今还是得怪姜祁。
当年,老宁王咄咄逼人,又想当皇帝,又不想被指着脊梁骂,便想了个将手伸到后宫里的招。左右现在皇室子息单薄,若是皇帝无后而终,皇位必然会传到他这血脉最近的一支上。
结果,一山更比一山高,明帝的身边人眼见后宫里的女人靠不住,便将主意打到了男人身上。恰好,容迦被丢到明帝身边自生自灭,天时地利人和之下,他成了牺牲品。几副药下去,容迦成了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之后的事情,容迦一直在刻意遗忘,但有一些事却总在不经意间刺他的心。
时至今日,容迦仍能想起那种被盯着瞧的凉意。七年前,从边关回来的姜祁冷冷看着他,既像在看一个叛徒,又像在看一条叼了别人的骨头跑了的狗。
他俩打了自认识以来最厉害的一架,两条疯狗似地扭打在一起,恨不能弄死对方了事。容迦到底不是练武的,打到最后,叫姜祁拧了胳膊脸朝下摁住,骨头都险些断了。姜祁却仍旧觉得不解气,他脱了容迦裤子摁在桌上硬cao了两回,等cao完火气稍微下去一些,才想起来问容迦到底愿不愿意跟自己走。
说到底赌的就是一口气,容迦死咬着牙不服软,tun间白浊还在往下淌就抬腿将姜祁踹到了一边。挨了那一记窝心脚,姜祁的火气又噌噌冒起来,他当真提上裤子走了。
那时候,老宁王病得厉害,正残烛似地拼着余热为他照出一条前路。于情于理,他都没理由为一条跟人跑了的狗服软。现在不走就不走吧,以后迟早会回来找我,姜祁对于容迦会回来这件事信心满满。
后来,他们果然又见面,却并不是姜祁预料的那个他坐上皇位的时候。
每每想起那次见面,容迦就恨不能下服药把姜祁药死算了,或者就像现在这样,趁其不备将他掐死也行。手慢慢移到姜祁颈上,容迦接触到的皮肤滚烫,他忙又试了试姜祁额头,掌下是同样的温度。
明明被cao的是容迦,发烧的却是姜祁,这病来得来真是没道理。没别的法子,容迦只好披衣起来去叫江奉请大夫。睡是没法子再睡下去了,容迦在边上守了一夜,从擦身到叫醒了喂药一手包办。
“徵儿我不会送回去的。”姜祁就着容迦的手喝了口药,又接着说:“你也别走了,就住在这里,咱们仨在一处,以后再添几个孩子,多好。”
“对我而言不好。”容迦斩钉截铁地拒绝,没有丝毫犹豫。
面上浮起恼怒的红晕,姜祁抬手就将药碗砸了,他没说话,容迦却知道潜台词是让自己滚。他将满地瓷片收拾干净,立刻便滚去了官署,直到姜祁晚上快就寝才回来。
姜祁身体一贯很好,发烧这种小病半天就无碍,他见容迦回来,心里高兴地不得了,却还是把手里的折子一摔,道:“你还知道回来。”
手里端了碗进府门时江奉给他的药,容迦将药递给去,轻轻应了一声。他脸色冻得青白,看起来不太好。姜祁倒是没在意,他接过碗一口气灌下去,继续欲盖弥彰地看手里的东西,只是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
起身将一双冰凉的手摁到了姜祁脖子上,容迦说:“我有些冷,你便让我暖暖吧。”
冻得一个激灵,姜祁丢开手里的折子,反身将容迦扑倒在软榻上,他身上披着的袍子随着这一动作滑落在容迦身侧,露出肩部狰狞的疤痕。容迦的目光有一瞬是落在那上面的,但他随后便只看着姜祁的眼睛了。
抬起手臂抱住姜祁的脖子,容迦用力往下一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