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公司大哥听到我有两个「爸爸」,他瞧了我一眼,yu言又止,没多说什麽话,停好车後,他开始把我的家当搬回老家。
我用管理室的有线电话打回家,李苑安穿着围裙匆忙迎接我,浑身是烧菜的油腻味,他说道:「小美nv,你g嘛出发前不打电话给我?到了才说,我只能冲下来找你。」
「我想说你可能在忙……」
「你回来就好。」李苑安立刻抱住我,温柔地抚着我的後脑勺,「我再一下下就煮好晚餐,你先上去休息吧!这里有我跟……那位是你请的搬家公司大哥吗?」
「对,大哥会协助搬东西到家里。」
「我在这里处理你的东西,小东西你拿得动的先带回家归位,晚一点湘晴说,他会搭高铁回来,换他下礼拜搬回家住。」
「啊,他这次是离职,还是失恋啦?」我无法理解我弟许湘晴的生涯规划,他换工作和情人的次数,b我的五根手指头还多。
「他是离职,跟你一样想回家休息,唉呦!多养你们几口,家里不会差到哪里,而且星晨看到你们在家,他会超高兴,家里不知道有多久没那麽热闹了,今天我会大展身手,多煮好料,你记得去邀请叶妈和叶大山来吃饭。」
「这是一定要的,我们都是一家人。」我有些口是心非地回答,毕竟我已经很久没跟叶家人有任何联系。
李苑安招呼着搬家公司大哥,我则搭电梯往家门前进。这是一栋老公寓,我走出电梯时,细数墙面的裂痕,还有天花板一闪一闪有点快坏掉的日光灯——此刻,我才真正有回家的实感。
我转开门锁,踏进家里闻到熟悉的饭香,我大声喊:「爸爸,我回来了。」
无人回应。我着急地脱下鞋子想快点进门,耳边响起爸爸碎念的声音,他每次都会这麽说道:「你明明是nv生,实在太没气质了!你快把布鞋排好,真是不像话。」
然而,当我回头一望,爸爸本人根本不在我的背後,我却知道要乖乖按照他曾说过的话,把鞋子收进鞋柜排好,才直奔走廊的尽头。
我轻轻敲着房门,悄声叫着一声「爸」,他并没因此醒来跟我说话。他躺在床舖睡得很熟,他从被子露出来的手臂,不像跟小时候记忆中那麽强壮的模样大相迳庭,他身上的病毒啃噬大部分的活力,让他瘦得如皮包骨,完全看不出来,他以前是一位风靡补教界的英文科王子。
我将爸爸的手,收到棉被里牢牢盖紧。我想起来,最近一次跟李苑安通电话时,他说过爸爸的病况:「最近星晨吃药後常常昏睡,醒来却说,他能听到我们的声音,就像灵魂出窍那般,不知道是真的还假的。」
「爸爸状况真的那麽糟?」
「他还算能挺得住,你们不用太担心这里的事,知道吗?我和星晨不希望造成你们太多麻烦。」从李苑安略带鼻音的说话声,我已经能猜到爸爸的身t每况愈下,可是当父母的总是要孩子别担心,喜欢把最重要的事隐瞒不说。
记得高中刚毕业那年,我们陪爸爸就医时,李苑安把医生拉到一旁,不想让我们知道过多关於爸爸病情的事,不过他们说话的声音不至於细到听不见。许湘晴跟我说,他偷听到医生的叮嘱是,要我们早点帮爸爸圆满心中的梦,别让他留下太多遗憾。
我想,爸爸这些年继续苦撑,多半是怕我跟许相晴会失去避风港,他仍当我们是小时候会抱住他小腿的跟p虫,因为害怕跟他分开,於是更密切拉住他,不想让他跑太远。
可惜我到长大才了解到,与家人的时间往往是倒数计时。原来每个人在出生时,身上会有一个专属的沙漏,从出生开始不停地流逝,沙子会越来越少,最後人也会跟着随风而去。
我坐在客厅沙发稍作歇息,环视家里不变的摆饰,还有电视上方那张四人全家福。随後,我提着一袋物品来到房间整理。过没多久,外头传来开门的声音,李苑安引导搬家公司的大哥把书柜、架子和摺叠桌等放到客厅,来回大概两三趟把我的家当搬完。
大哥下楼前,我随手装了一袋零食和凉饮交给他,说道:「大哥,谢谢你的帮忙,还顺便载我回来!」
「没什麽,就你付钱,我做事!然後,你别太在意外面怎麽说,你爸爸看上去人很不错。」他果然没漏听那件事。
「我知道,你回去路上小心。」我转身回到家里,继续整理在台北生活的回忆。
李苑安走进爸爸的房间,确认他的状况,顺便晃来找我聊天:「喔对了,湘菜小美nv,你去隔壁按门铃前,记得去洗洗澡,换漂亮的衣服跟化妆,以前你跟叶大山不是挺好的吗?他到现在还母胎单身,没交过nv朋友,也没喜欢的人。」
「真的假的,叶大山最好那麽纯情!」
「我跟他那麽熟,不会错过他任何八卦的,不过我听叶妈说,店内有很多对他有兴趣的nv生。」
「安爸,你是要我去邀请人家吃饭,顺便跟对方相亲吗?我才不要,叶大山只是我跟许湘晴的青梅竹马。」我把折叠好的衣服,大力塞到衣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