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抹淡金色的阳光缓缓洒在青翠的远山上,被薄雾笼罩着的自然与人灵开始都苏醒。
几声狗叫伴随着公鸡洪亮的打鸣声唤醒了沉睡在老式木架子床上的人,一只纤长的手撩开了床帐,半躺在床上的少年露出了神色惶惶的小脸。
他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却因为伤痛,脸色呈现处病态的苍白,每动作一下对他来说都是极大的痛苦,细细的汗珠从他的额角渗出,身上宽大的素白衣袍更显得他身型羸弱。
他只能抿着泛白的嘴唇,微微偏头打量着房间内的陈设。
这间房内的陈设跟他在古镇上住的苗寨民宿很是接近,中间摆着一张四四方方的黑漆木桌,整整齐齐摆着几张竹椅,墙边靠着一个雕花木柜和洗脸架,门窗都半掩着,能隐约听见外面的一些人声。
江灿的一颗心惴惴不安,整个人都还是懵的,但身上的痛楚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他。
他真的逃出升天了,虽然不知道这是那里。
这发着呆呢,“吱呀”一声门响,一位身着青色短裙手戴银镯的发辫乌黑娇俏少女徐步走了进来。
两两一对视,说不清谁更慌张,那少女手里端着的木盆水都洒了一大半,她一声惊呼:“呀!*~”,紧接着就跑了出去。
“哎!你咳咳咳咳--”。
江灿一开口是自己都难以置信的嘶哑难听,再然后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连眼尾都被刺激得微微泛红。
他猜那少女应该是叫人去了,于是又躺了回去,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几个头戴青布大帽,身着矮领对襟黑衣的男人拥着一位老人走了进来。
江灿社恐属性大爆发,尤其是问了一圈好都没人搭理他之后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了,瞪大眼睛瑟缩在被子里,任由那位老人用一双枯瘦的手在自己身上翻来覆去的检查,那老人满身的药味,应当是苗族当地的巫医,连江灿腿上被蛇咬伤的地方都被换上了新药,照顾的十分妥帖。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人听得懂,但江灿还是小小声的说了一句:“谢谢您”
等检查完了身体,那少女重新进了屋,身后还跟着一个惊为天人的长发青年。
那青年一进屋,毫不夸张的说顿时满室清香,连老巫医身上的药味都被盖住了,那味道江灿的心肺都好像被春雨洗涤过一样。
更不用说他身型颀长,站在人群后漫不经心投来的一眼,江灿的心神都被霎那间震慑住,活了十八年积累的审美都在叫嚣着,现实网络中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类。
他就安静的站在人群外,一张美的不似人类的脸五官深邃立体,表情淡漠,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玩着木桌上的一只瓷杯,浑身上下都透漏着神秘与疏离。
余光察觉江灿的目光,他淡金色的眸子一抬,薄唇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眼神清澈明亮又蕴藏着几丝锐利的审视。
对视了一会儿,也许是江灿的表情过于痴傻,跟大部分俗人一样,对方很快就没了兴趣移开目光,江灿也悻悻得收回了目光,心里默默的给对方的初印象打上了标签。
很香--是个冷美人。
稍后,大部分人都离开了,也包括那位长发青年,只剩那少女站在床头跟江灿大眼瞪小眼。
少女笑的粲然,语气有些激动的问:“你叫什么啊?饿了没?”
江灿的表情瞬间凝住,少女略带口音的塑料普通话让他更加激动:“你原来会说普通话啊!”
“会啊!但讲的不好,我叫白秀娥。”
江灿有些呆呆的重复道:“北秀额?”
白秀娥翻了个不太文雅的白眼,一笔一画的在江灿手心里写明白秀娥三个大字,江灿呆呆点头。
见他乖巧,白秀娥也没多跟他聊,端来清水让他擦洗过后又亲手做了些适合病人吃的小菜清粥。
一口色香味浓的野胡葱炒蛋塞进嘴里,江灿感觉人都活过来了,大口大口吃的很香,只不过吃着吃着就哭了,眼泪拌饭的滋味儿很不好受。
白秀娥吓了一跳,赶忙过来安慰哭的可怜兮兮的少年。
“啷个还哭了嘞?!”
江灿胡乱摸了一把脸上的热泪,哽咽着说道:“我、我其实还有同伴在山里,有两个甚至还受了伤,我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秀娥,能不能拜托你帮帮我,找一下他们,救救他们”
他的要求似乎让白秀娥有些为难,但看着眼眶通红的少年她难免动了恻隐之心,说:“啊晓得了,你知道你是被谁救回来的吗?”
江灿摇摇头,白秀娥接着说道:“是那个长头发的,他叫白衍舟,是我们寨子里面的圣子,我们寨子是不欢迎外人的,他把你带回来,你才进了寨门,你那些朋友啊求我没得用,你求求他去!”
白秀娥说的话江灿听了个半懂,意外的那个冷美人居然就是他的救命恩人,她还告诉他,寨子里面规矩森严,只能等族长发话族人才会进山。
少女走后,房间内又只剩江灿一人了,只要一想到生死未卜的同伴,罪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