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磕碰都没法儿受,也因为这样,他才在日渐与他人的疏离下患上精神病。他进浴室面对镜子,嘴角的淤青紫黑,看起来十足吓人。不光是脸上,林奉雨掀起衣服下摆,侧腹和肩膀上也多有被殴打出的血肿。他抿起唇,拿起洗手台边放着的皮筋将过长的头发扎了起来。
他看着镜子里面自己细瘦的手臂,营养不良般的苍白不见血色,手指关节处还有因为之前殴打男人留下的红肿,甚至隐隐抽痛。凭蛮力,他是怎么都不可能和一个大老粗比的可不能这么算了,林奉雨咬着指甲腹诽、要说之前他的确只想着要警告一番而已,不想做得太过分,因为即便林奉雨不太往外跑,但也依旧知道当今社会监禁一个活生生的人是件很麻烦的事。可现在不一样了,那只疯狗先动的手,他不能就这么算了。
多亏现在网络便利,有太多东西可以直接在网上订购。
林奉雨的手机放在客厅,原本就不大的地方一片狼藉。如果警察找上门来的话他总得有个地方把这家伙藏起来才行。他睨了眼地上的男人,拿起电脑桌上的手机熟练地打开淘宝京东搜索起想要买的一系列所需品。索性林奉雨并不缺钱,远在国外的父母给他最多的就是物质补贴。下好单付了款,林奉雨动手打开电视调到了音乐频道,刚巧在播放的摇滚乐震耳欲聋,催动着人血液沸腾。
瘦弱的宅男跟着轻哼出旋律,似是忘了身上疼痛一般脚步轻快得朝阳台走去。他从晾衣架上取下一个老款的包塑衣架攥在手里掂了掂。大约几年前,他经常会听见对门那户人家的打骂声和小孩子凄惨的哭求。
有一次那个小孩子晚上忽然开门跑了出来,林奉雨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开门去看,只趴在猫眼处往外瞧,就看见那个在邻居面前都分外和善的妇女攥着衣架叫嚷,那张因为愤恼扭曲又涨红的脸令林奉雨没再敢看。不过隔音并不算好的居民楼,他依然能够听见外头的动静。
女人高亢的尖叫声像是拴在他心脏上的细绳逐渐勒紧,随即男男女女嘈杂的议论声爆发了出来,却也依然没有掩去那个巨大的坠落声。
那晚,他们楼下热闹十分,家家户户都亮着灯,映出绰绰人影。有人敲开了林奉雨家的门,告诉他对门那家的小孩从楼道的窗户口翻出去跳楼了,感叹着那户人家已经打了孩子几年,唏嘘着那对父母的残忍和心理扭曲。
可为什么不管呢?林奉雨不明白,所以他关上门后上网去查原因。而网络也给了他合理的解释,或多或少的都有因为是别人的隐私家事没法儿插手,或是邻里之间抱着不想多管闲事的想法。也因为这样在林奉雨看来社交变成一件更为复杂的事情,也越发深居简出。
但现在社会上的这种冷眼旁观却给予林奉雨不小的便利,他想,之前那么大的动静,隔壁怎么可能听不见呢?可对方没有来敲门,就说明和几年前一样,那些人并不想管别人家里发生的闲事。林奉雨低低哼着摇滚乐中颇为极端负面的歌词,踱步朝男人走近。
即将落下的夕阳余光洒入室内,将林奉雨的影子拉长许多,近乎将男人大半个身子都笼进阴暗里。这条疯狗一定是醒着的,林奉雨抱着十成十的戒备心靠近过去。
鲁昌醒着吗?他当然是醒着的。他猜测之前这个下阴手的狗崽子砸得他不轻,可能让他有点脑震荡了。他醒来后吐了一次,随即就试图用牙齿咬开自己手腕上的绳结。林奉雨死结打得很紧,弄都不弄开。在体力即将告罄时,林奉雨就醒了。他只得硬着头皮装晕,一边将绳结转到手腕内侧拿手指用力抠着。只希望对方暂时别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只可惜事与愿违,甚至没有一点前兆,鲁昌就听见耳边咻的一声刮过,紧跟着是胳膊皮肉绽开一般的火辣疼痛。他低哼出声,最终睁开眼看向对方。“你他妈的——!呃!”他话刚出口,眼前就闪过模糊的一团影子,直冲他面门打下来。鲁昌只觉后背一下冒出冷汗,连忙拿手去挡,这一下落在他手心与手指上,钻心的痛让他一时忍不住往后躲闪。
“你这张臭嘴,我现在就给你打烂了,怎么样?”林奉雨轻声说着,但电视里吵闹的音乐声令鲁昌根本听不见他说的什么。只有一下接着一下朝着他脸抡过来的衣架让他胆战心惊地不停扭动身子。抬起遮挡住头脸的手臂上已被抽得满是血痕红肿不堪,隐隐有些抽搐痉挛。
下一秒,那衣架直接打在他私处上,疼痛终于成功让鲁昌没再忍住惨叫。林奉雨像是这会儿才想起来男人共同的弱点,索性直接朝着对方腿间踩了下去。可怜手脚都被绑着的男人这会儿被踩住那处就连动弹都不能动弹了,像被捏住后颈的猫一般整个僵住。他被绑着的双手下意识便试图去推开林奉雨的脚。
“你敢碰我一下试试!”这一次鲁昌听见了林奉雨的警告,他腿根都痛得在发颤,闻言却还是缩回了手。“信不信我把你这根臭屌踩烂?”林奉雨见人真的不敢动弹了,油然生出几分底气来,言语中的恶意更是不加遮掩。
在文明社会呆惯了,骤然听到这种话任谁都会觉得刺耳。鲁昌喉结滚动,神情僵硬阴沉可到底没有在这种时候和人对呛。他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