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我现在跟你好好讲道理。”鲁昌松开手,将面前的瘦瘦弱弱的人往外推了一把。对方踉跄了几步才堪堪站稳,那副身娇体弱的模样让鲁昌没忍住笑了两声。但想到面前这人做的事,他还是正了正脸色,“你这样一直骚扰方桐,再这样下去我们就报警了。”
来来回回几次本来就没什么耐心的鲁昌起了火气,他一把揪住对方的领子,肌肉隆起的胳膊直接抵在了对方脖子上。他们所处的位置是监控的死角,更没有来往的行人,这会儿的冲突也并没有引来围观。鲁昌直接将人压在柱子上,呼吸有些粗重。“他妈的!神经病啊你!”他骂了一句粗口,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
“小伙子,咱们下车聊聊?”鲁昌摸到了对方袖管里的异物,弄出来一看是个小摄像头。鲁昌光是想到自己好友被变态当成小姑娘似的偷拍心里就一阵膈应,脸色也跟着阴沉下去显出几分凶狠。在周围人默不作声的注视下,鲁昌直接将与他相比身板小得像只鸡崽似的变态拎出了地铁。
只一眼,鲁昌就直觉地盯住了对方。他稍微伏低了肩膀,慢慢靠近过去。
“——你是方桐的朋友。”手臂被拧着的疼痛让林奉雨歪斜着身子,像根弯折的小细树一般羸弱不堪。鲁昌把那个摄像头捏在手里,隐约还听见对方在细声细气地问:“你和他关系好吗?”随即,有又跟着兀自回答:“坐在一起一定是关系好的”
他手上逮着人,在出去前回头朝方桐递了个含笑的眼神。方桐明白这是鲁昌让他放心的意思,可目光在扫到那个被压得佝偻的单薄黑影时却是从心底油然生出一股不安感来。
。这样的伏暑天,这个伫立于角落的纤瘦人影却穿着长袖的黑色卫衣,帽檐甚至盖过了他的眉眼,只露出青白的小半张脸。
细长苍白的手拢上连动弹都做不到的男人脖颈,那种不似玩笑的态度令人不寒而栗。鲁昌顷刻间手脚麻木到毫无知觉的程度,他不可置信的眼神落在面前摘下帽子的人脸上。对方那张脸果然会过于苍白的,眉眼细长嘴唇浅薄,是生来就一副寡淡的长相,说实话,鲁昌一时间是感到庆幸的,这药毕竟被用到方桐身上,不然谁知道这个变态会对方桐做出些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来。“你这个——狗东西”鲁昌说话都有些吃力。看对方那副瘦弱到营养不良似的样子就知道没多少力气,摁在脖子上的力道只能勉强称得上难受。
林奉雨的双手抵着对方的手臂,窒息的感觉令他头皮发麻,几乎本能地伸手摸索起衣服口袋里的东西,然后朝压住自己喉咙的胳膊狠狠扎了下去。与昂贵价钱成正比的药性即刻发作,脖子上的压迫感松了开来,脸色涨红的林奉雨捂着喉咙咳了一阵才慢慢缓过来。他看向自己手上紧攥着的注射器,里面的药剂已经都浪费在了面前逐渐瘫软下去的男人身上。],
“不可能!”鲁昌皱起眉,直接拒绝道。“我跟你讲!要是你再骚扰方桐试试看!”他仗着一百九十二公分的身高逼近,可对面的人却连动也没动一下。鲁昌见对方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继而说道:“你那个偷拍用的摄像头我去扔了,你以后好自为——喂!干嘛!”鲁昌也没想到对方看他这体格还敢上手直接来抢,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把人伸过来的手给挥开了。
他站在那里,活像是他人投射出的一道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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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并不勤于锻炼的林奉雨力气实际上不比女孩子大多少,他闻言抿了抿唇,而后扬手往男人脸上扇下去。“闭嘴,垃圾。”林奉雨说话声音比之前响了一些,那一巴掌打得手心通红,。他皱起眉甩
闸门在几声短促刺耳的蜂鸣声后关上,等方桐回过神时望向外面,已经找不到鲁昌的人影了。
而林奉雨依旧全神贯注地看着方桐的方向,他小心地藏起袖口处的袖珍摄像头,并未发觉身后逐渐紧贴上来的人。他忽地被一股猛劲推向地铁车厢冷冰冰的壁面,手腕被反拧到背后,周围拥挤的人群见状竟然硬空出了一小块地方,原本一双双停留在手机上的视线这会儿纷纷看了过来,好事者犹如闻见腐肉味道的秃鹫,在车厢内掀起一阵吵杂。
这麻醉剂是林奉雨一年多前就买来备好的。他想过也许哪一天将会忍不住用在方桐身上所以在每一次尾随方桐时都会将这个带在身上。他的手背上还有一条慌忙间被注射剂细短的针头刮出的血痕。刺痛令林奉雨心情恶劣起来,他朝着地上犹如垂死的老狗一般的男人肩膀上踢了一脚。随即,林奉雨蹲下身从对方手里把摄像头拿了回来。“你这种白痴怎么有资格做方桐的朋友呢?”林奉雨嘀咕着,对方在他眼里只能称作毫无价值的垃圾。
林奉雨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肩膀,宽大的帽檐微晃,“你和方桐关系是不是特别好?你们贴得真近——”他又自言自语了一遍,在片刻停顿后,他终于朝鲁昌伸出手,“把相机还给我。”他的声音听起来倒不像个变态,轻得像是拂过耳蜗的羽毛,更像是青春期还未变声的男孩。在鲁昌面前摊开的手掌透着淡淡的粉色,但更多的是白,带着犹如瓷器一般毫无血色的白。
垃圾是该处理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