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以后,贺星一旦看见了江煊,隔着十米就会远远绕开,杜绝一切和对方碰面的机会。
如此相安无事地又过了几个星期,直到他们办公室里的一台电脑又坏了。
贺星进门的时候并没注意到江煊也在,在工位上坐了好一会儿,才注意到前面那张桌子底下有异动。那里原本是用来放机箱的位置,此时硬塞了一个男人进去,简直就跟非要躲进纸箱里的猫差不多。
江煊背对着贺星,大半个身体都蜷缩在里面,正热火朝天地修理着机器。经历了好几个月,他的业务能力也没有半点提升,电脑修到一半,居然还出现了需要查资料的窘况。
卡在如此狭小的地方,江煊一时也不方便出来,只好喊了几声别人的名字。被他叫到的那个女同事早就出去了,贺星极不情愿地站起身来,走到男人身后:“什么事?”
“啊,是您啊,”江煊的声音从桌板下方传出来,显得瓮声瓮气的,“能拜托您帮个忙吗,我实在不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了请您把我的手机打开,密码输1208就行,然后点开浏览器的收藏夹,里面收藏了一个技术问题的资料,能帮忙读一下内容吗?”
贺星拿起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按对方所说的解开了锁屏,然后打开了浏览器的收藏夹——
“肌肤饥渴症的表现-百度知道
得了肌肤饥渴症怎么办-百度知道
一直想接触别人是肌肤饥渴症吗?-百度知道
肌肤饥渴症能治愈吗-百度知道”
除了有一两个确实是跟技术问题相关的网页之外,这都是些啥啊。
问题解决了以后,江煊灰头土脸地从地下钻了出来,接过了贺星递过来的手机。
这个人心也是够大的,好像从拿到手机的那一刻,他才触发了记忆的开关,猛然意识到了自己的收藏夹里躺着多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哎呀,我收藏的网页里面有哥,您您您全都看到了!就,就那些问题”
贺星面无表情:“不是你让我打开的么。”
“我,我不是”江煊的脸上已经山崩地裂了。他羞耻至极地双手抱头,像是在寻找方圆十米内有没有能够钻进去的地缝,但是并没有找到,“您别误会啊,我可不是变态!而且我从来不会对女孩子不敬的,实在忍不住的时候,也只会摸两把别的大老爷们儿”
“要误会早就误会了,还用等到现在吗。”贺星诚实地说道,“而且只会这样说,只会越描越黑,现在我知道你是个喜欢男人的变态了。”
——
后来江煊的反应很好地娱乐了一把贺星,简直一扫他几周来的Yin霾。
不过肌肤饥渴症到底是什么东西啊,真的会有这种病吗。
贺星上网搜索了半天,还查阅了相关的文献,还是没得出个所以然来。
如果从字面意思上来理解的话,肌肤饥渴症?
渴?
为了体验这种感觉,贺星故意一整晚没有喝水,到了半夜十一点的时候,开始感到吞咽有些困难。,
他的喉头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唇齿之间仿佛被胶水黏住了,身体的所有感官都在传递着同样一个信息:他正索求着水流的滋润。
江煊所体会到的“渴”,就是这种折磨人的感受吗?
贺星试着用左手碰了碰右手,然而感受却很单调:他的左手摸到了冷冰冰的右手,右手被冷冰冰的左手摸到了。无论抚摸几次,都没有产生那种战栗般的、令他抗拒又困惑的电流。
实验进行到一半,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阵雨给打断了。
伴随着阵阵春雷,瓢泼大雨从黑色的天幕中冲刷而下,雨水模糊了远处的万家灯火,好像整个城市都要陷落在这一场暴雨中。贺星收完了衣服,倚在阳台上看雨,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来不及换上自己那一套雨披雨靴外加防水手套的装备,只撑了把伞就冲出去了。小区里有的地方已经积起了浅浅一滩水,泥汤shi透了贺星的裤腿,他却浑然不觉。
因为不知道那只橘猫的名字,贺星只好扯着嗓子喊道:“肥猫——!小肥猫!你在哪里啊——!”
搜索完了大半个小区,贺星终于在一处草丛中听到了微弱的猫叫。他拨开草丛,看到无家可归的橘猫已经被淋透了,毛发shi漉漉地贴在身上,整个猫看上去比平时小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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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贺星来了,猫咪侧过头蹭了蹭他的手,用有些沙哑的声音“喵”了一声,一双菜刀眼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贺星一把抄起猫,用外套裹进怀里,转身冲进了如瀑的雨幕中。
直到洗得香喷喷的猫咪在他怀里睡着了,贺星才如梦初醒地反应过来,自己居然没有产生任何心理上的不适。
他把这只肥嘟嘟的流浪猫带回了家,给它洗了个热水澡,用自己的毛巾和吹风筒把猫毛吹得干净蓬松;为了给淋过雨的猫咪保持体温,贺星甚至把猫抱到了床上,和自己睡在一起。
以往的头晕、恶心、烦躁等等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