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对你已经腻了。”
肖子墨戳着杯子里的绿色吸管,面无表情地说道。
他很清楚腻了是什么感觉。就像曾经最喜欢的冰美式,变成了闭着眼睛都能回想起来的乏味口感;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画,在墙上挂久了就难以产生任何视觉刺激;在网上风头正劲的游戏机,才扛回家几天就开始在角落吃灰。
于是白月光变成饭黏子,朱砂痣化为蚊子血。一旦失去新鲜感,腻味只是迟早的事。
“为,为什么?”面前的男人却无法理解这种简单的感受,他的眼睛睁得老大,还试图去拉肖子墨的手,“子卿,我们在一起明明很幸福的”
男人身材高大、衣着体面,面孔看上去英俊又正派,不像是平日里情绪会有极大波动的类型。直到刚才为止,他还带着一脸温和的笑意,专注地凝视着正在说话的肖子墨。
但在听到那句话之后,他的嘴角僵硬在一个尴尬的位置,一双黑亮的眼睛闪烁着,泪水呼之欲出了。肖子墨相信,如果他们不是身处在一间人来人往的咖啡店里,男人已经泣不成声了。
这可真有意思,肖子墨心想。
与他所说的话相反,他的感官正沉浸在一种极为新奇的刺激中。因为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
一切的起因是,他那个无良的弟弟想和男友分手,却又担心说不出口,而他正好和他的弟弟长得一模一样。于是以一双限量球鞋作为报酬,他负责代替弟弟说出这句“我对你已经腻了”。
“子卿,你说句话好不好,起码要让我知道为什么”男人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了下来,他没空用手去擦,而是执着地抓住了肖子墨的手。
被那双温暖的大手包覆着,会让人产生一种被奉若珍宝的感觉,肖子墨觉得大概没人能抵抗这种感受。
既然肖子卿和他已经分手了,那这个男人现在正处于无主状态吧?就算自己要对他做什么,也是无可指摘的。
啊,对了,要借用一下弟弟的名字,想必亲爱的弟弟是不会介意的。
肖子墨把男人哭得一脸狼狈的样子欣赏够了,才慢悠悠地开口:“我刚才说了,我对你已经腻了。如果不想分手的话,就来点儿新鲜的吧。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个更私人的场所好不好?”
男人一时没有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却还是挂着满脸的泪痕,发懵地点了点头。
2
男人被肖子卿教得很乖,在被进入的时候,忍着一声也没有吭,只有宽阔的脊背在细微地颤抖着。
肖子墨从背后抱着那具属于成熟男人的身体,像是拥有了一个又大又暖和的抱枕,舒服得舍不得放开。
做完以后,肖子墨背对着床穿衣服。男人踟蹰半天,小心翼翼地问道:“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吧?”显然是对之前提分手的事心有余悸。
“当然了,明天就可以。”在男人身上痛快地发泄了一回,肖子墨的心情愉悦无比,他转过身来,在对方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他以为男人和他弟弟之间经常会有这种亲密的举动,谁知道男人却明显地僵住了,不好意思地把身下的床单攥得紧紧的。
要不是晚上还有事,肖子墨真有心跟他再来一次:“不过我明天有课,下课以后你直接来我学校找我吧。”
“真、真的?可以吗?”男人脸上的表情称得上是受宠若惊,“之前你一直都不肯告诉我,你在哪里上学”
肖子墨心里暗骂弟弟够不是东西的:“就在大,明天下午五点你过来吧。”
临走之前,肖子墨瞥了一眼从男人的外套口袋里露出一半的证件,才知道他叫唐啸。
唐啸比肖子墨大了快八岁,跟还在念本科的大男孩相处的时候,常常会拿出当哥哥的态度,处处宠着护着他。肖子墨倒是挺享受这种像小孩儿一样被呵护的感觉。
他其实看得出,唐啸是个内心很缺乏安全感的人。这个人愿意毫无保留地对别人好,要是别人对他稍微好上一分,他更是要用十分来还。
从小到大,由于长着两张一模一样的漂亮脸蛋,肖子墨和肖子卿这对双生子一直都是同龄人中最受瞩目的人物。不过跟喜欢热闹的弟弟比起来,肖子墨更愿意一个人待着,他懒得花费Jing力去维持社交关系,或者是经营一段感情。
但是,他却觉得就这么跟唐啸处着也不错。
借用弟弟的身份当然不是长久之计。肖子墨始终在寻找一个恰当的时机,让他能把一切都解释清楚,再跟唐啸好好地继续下去。
在他做好开口的准备以前,同样被蒙在鼓里的肖子卿倒是先发现了这件事。
肖子墨和肖子卿都在大念书,为了防止和弟弟碰上,肖子墨一直都和唐啸约在偏僻的东门相见。但那天实在是凑巧,肖子卿刚好和教授谈完事情,顺路走了东门。
在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肖子卿感到自己积累了一个多月的怨气,全被刺激得涌了上来。他本以为,这个特别迷恋他的男人绝不会如此轻易地同意分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