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况在心里轻嗤一声,嘴上说道:“裴锋,你和萧衡贪污军银,勾结鹘拓,这就是通敌叛国。如今萧衡已死,你还不认罪?”
“陈大人他裴将军——”狱卒语无伦次。
看着跪在那里的裴锋,陈况心里说不出的快意,以前在朝堂,萧衡和裴锋总是仗着军功处处压自己一头,现在好了,看能还能踩在自己的头上!
“呵,”墨渠不爽:“你说谁来路不明?”
李昇尧拦住林疏,对墨渠行了一礼道:“这位公子,虽然我们并不相识,但很感谢你的好意。只是裴家的人于我们而言实在重要,我们不能将明序哥哥任由一个陌生人带走,望请谅解。”
墨渠非常不高兴:“你们这是要公然抢人了?”
李昇尧笑道:“公子言重了,不如这样,让明序哥哥自己决定如何?”
墨渠有些忐忑,说道:“公子是否不妥?”
“咳!咳!”裴锋充满仇恨的盯着他,痛苦的趴伏在地上,毒性发作的很快,他的七窍流出了污黑的血:“陈我死都不会放过你!”一只手死死地抓着陈况的脚,不多时,裴锋便双目圆睁着咽了气。
有狱卒听到动静,多看了一眼后,震惊的刚要喊人,就被捂着嘴拉走了。另一人凶道:“找死啊,在这看什么?还不快走!”
“裴将军倒是比我想的要精神啊,还能站得起来。”陈况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还说!”那人骂道:“赶紧滚!这哪是咱们能管的事?”
谢明序失笑,他摇摇头。
李昇尧也笑道:“那就巧了,我们亦是一样。”
费了好些力气才将人踢开,陈况嫌恶道:“总算是死了。”片刻又笑:“
回到陈府后,墨渠将平安扣还给了陈紫瑛,并把晚上发生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我也能理解二位,只是——”墨渠说道:“尽管谢正君愿意和你们走,但人毕竟是我带出来的。若二位不告诉我到底身份为何,我就算死在这,也是不能让你们把人带走的。否则我无法和裴大少爷与我家主子交代。”
“裴将军,”陈况说:“你还以为自己是手握重兵的镇北大将军,堂堂安平侯?你现在不过是个阶下囚罢了!”他上前一步,捏着裴锋的下巴,迫使人张嘴,那壶有毒的酒就倒进了对方的嘴里。
谢明序不语。
墨渠皱紧了眉,不再开口。
裴锋冷冷的看了眼毒酒,“除非皇上亲自下旨,否则我不会喝这杯酒。”
裴锋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通敌叛国?”他讥讽:“与其说我通敌叛国,不如说奸臣当道才是真。”他直直看向陈况。
小太监打开牢门走了进去便想将人按住,若平时他们是绝不可能制住裴锋的,只是如今裴锋受伤太重,虚弱不已,却也挣扎了一番,将小太监们累的够呛,好一阵才将人压着跪在了陈况面前。
林疏开口道:“明序哥哥,对方来路不明,我们也不认识他,你还是跟着我们走吧。”
谢明序略有犹豫,片刻,他为难的对墨渠说道:“公子”
墨渠打断道:“谢正君,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比起我,你还是更信任他们。”
墨渠一瞬间有些怔愣,他惊讶的抬头直直盯着李昇尧,又打量了一番林疏,最终躬身道:“失礼了。”
陈紫瑛得知李昇尧把谢明序带走后,一时没有说话,只安静地想着什么。
裴锋在得知萧衡离世的消息后,悲痛不已。这两日他被张茂春用了不少私刑,身上到处是血痕和伤口,加上又得不到及时医治,连起身都难,有小狱卒不忍心看他如此凄凉,会偷偷送点药,却也起不到太大用处。即便这样,他仍做不出那可怜愁苦的姿态。
扶着墙壁,他艰难又缓慢的站起,伤口被牵扯的痛楚让他蹙紧了眉,他仰头,面对那一方小小窗棱,独自叹息。
墨渠愣了愣,看了眼林、李二人,又看向谢明序:“正君说的可是真的?不是受这两人胁迫?”
墨渠根本不信,还想继续再战,谢明序说道:“公子,且慢!”他站在三人之间:“这两位确实没有说谎,他们是我的朋友。”
李昇尧有些被墨渠的坚定触动,他思索片刻,笑道:“公子这番忠心的确令人敬佩,好,既然我们看过了你的脸,便告诉你真实身份也是公平的。”他抬腕提剑,用剑尖在地上写下了一个“李”字。
陈况沉下脸:“好啊,死到临头,嘴巴还这么硬。”他对旁边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上前一步,手里端着一壶毒酒:“裴将军,这是皇上赏你的,也想让你体面上个路。”
陈况气道:“这可由不得你。你们,去给我按住他!”
突然,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他看过去,发现是陈况领着三个小太监走了进来。裴锋根本不屑理他,只视而不见。
陈紫瑛摇头:“不,也许这样才是最好。谢正君跟着丞相府的那位少爷,更让人放心。”
裴锋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