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第二更)
不等陈紫瑛心中的期待生根发芽,几天后,他突然听到了一个令他几欲昏倒的消息——
皇上驾崩了。
赵启死了。
陈紫瑛愣愣的站在长乐宫的门口,此时,是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刚刚落下。
银装素缟,仿佛送葬一般。
他仍是不敢相信,不相信几天前还与自己伴灯长谈的人为何突然就会崩逝了。
张茂春来递圣旨,他根本不接,只一人朝两仪殿跑去。
墨渠一时没反应过来,片刻也追着人而去。
冰冷的雪点永不停歇似的打在了陈紫瑛的脸上,他完全感觉不到冷,甚至连御寒的大氅都没穿。
一路奔跑而去时,呼出的雾气如朦胧的悲伤一路笼罩了整个深宫长廊。
他对赵启无半分情爱,却也感激对方多年来的宽容和恩遇,尽管都是因为自己哥哥的缘故而爱屋及乌,于陈紫瑛而言,那也足够。他在宫中,至少得了这么些年的清静。他也知道赵启的本质并不残暴,相反,很有些懦弱和天真。
这一刻,他又想到了陈璧阳。失去了赵启的庇佑,那人往后的漫漫岁月里又该如何的度过?
两仪殿内已是一片哀哭。
奴才们见到陈紫瑛后,也是悲悲戚戚的请安。
有人将陈紫瑛引到了内殿,忽然一瞬,他不敢伸手去撩开那纱帐,不敢去看赵启的脸。
侍奉的奴才却已帮他做完了这些事,赵启青白的面容忽的就映入了眼前,双眸紧闭,一副睡熟的样子。
“皇上”他轻轻唤了一声,随后真真正正感觉到了一股伤感。他看了良久,才问:“凤君呢?”
奴才们都说不知。
而这时,陈紫瑛就见云屏眼圈通红的站在门外,瑟缩又畏惧的样子。他几步走去,问道:“你家主子呢?”
谁料云屏突然痛哭起来:“皇贵君您快去看看我家主子,主子他”
陈紫瑛心头一跳,不好的预感让他差点眼前都发黑,他由着云屏拽住往外面拉。陈璧阳怎么了?他在心里不停地反复问这个问题,却觉得喉咙艰涩,半个字都说不出。
好不容易来到宸起宫,堪堪踏入殿内,陈紫瑛就听到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他急急看去,才发现陈璧阳用双臂紧紧捂着脸颊,蜷缩在床上,任谁都叫不动他。
“凤君?”陈紫瑛走近坐在床边,试图拉开对方的手:“凤君您怎么了?凤君”他又气又急,用了全部的力气将人拉到自己面前。
陈璧阳满脸都是泪,妆容花的一塌糊涂却也不管不顾,只惊恐道:“不要!我没有不要死不要!”
“哥哥?”陈紫瑛震惊不已,怎么也没想到好好一个人竟会突然失控到这般模样:“你到底怎么了?怎么回事啊?皇上为什么会突然崩逝?”
不知是哪里刺激到了陈璧阳,他更加疯狂起来,只拉扯着陈紫瑛要把人推开,模糊不清的喊道:“快来人救救他不要不要”
歆雪怔怔的跌坐在地上,始终没有反应,只双目呆滞。
云屏哭泣不止。
墨渠赶来时,见到的也是这副混乱的场景。陈紫瑛说道:“墨渠,你帮帮我,别让凤君受伤了。”
墨渠赶紧应了一声,陈紫瑛走过去拉住云屏,急道:“到底怎么回事!你来说。”
云屏哭道:“今日,皇上来看望我家主子,两人在内殿聊了许久,又又一同用了午膳,没多久,皇上皇上就——”他大哭起来。
陈紫瑛说不出话,只觉全身发凉。
雪越下越大,铺天盖地。唯有哭声冲破了皑皑的白。
随后的日子里,陈紫瑛忙着葬仪和后宫中的一些事,真觉得疲累万分。更让他难过的是,陈璧阳的Jing神越来越差,根本没有好转,就如当时的萧陵川一般,陷入了疯癫失常中。
陈紫瑛不敢想这是否是报应,但每每看着陈璧阳神志不清的样子,他都觉得揪心般难受,毕竟血缘至亲,根本无法割舍。
与此同时,张茂春宣读了一道赵启生前拟好的密诏,大意是皇位会传给嫡子赵成琋,并且分别将陈璧阳和陈紫瑛封为东西宫的凤君。
一朝同时出现两位凤君,虽不是没有过这样的特例,但也是极其少的。
更重要的是,陈紫瑛根本不相信这份密诏,他很清楚,以赵启对陈璧阳的情意,绝对不可能将自己册封为凤君,若真要册封,也早就封了,何必等到现在?
他看向昏睡着毫无意识的陈璧阳,突然闪过了一种可怕的念头:若幼帝登基,那么必须有人辅佐朝政,原本陈璧阳是成琋的生父,按理当垂帘听政,而自己的父亲则毫无疑问的可以独揽政权,成为辅政大臣。但如今陈璧阳Jing神不稳,根本不可能坐在朝堂之上,所以自己成为西宫的凤君后,便可以顶替了陈璧阳的位置,照样全了陈况的心愿。
陈紫瑛只觉悚然,他发现自己和陈璧阳似乎是被人一步步Jing心安排的棋子,每走一步都Jing准无误。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