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陈紫瑛感觉Jing神稍稍好了一些,墨渠正好进来,见人睁开了眼,就高兴道:“公子,你醒了。”
“嗯”被扶着坐起,陈紫瑛说:“我睡了很久?”
“是挺久了。”让人送了碗粥进来,墨渠想喂他吃一点:“皇上都来看了几次了,担心的不得了。”
陈紫瑛依稀记得成琋哭到眼睛红红的样子,心疼道:“一会去告诉皇上,说我已经没事了。”
“会的。”墨渠边喂着陈紫瑛,边试探的看了看这人的脸色,小心开口道:“公子昨晚,昨晚裴大人来了,你知道吗?”
身体顿了顿,陈紫瑛看向墨渠:“裴大人来了?”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又有着更深的说不出的复杂心情,以及慢慢流露出的伤感:“裴大人是来看我的吗?”他一点也不记得昨晚的事了。
“嗯,裴大人听王爷说你病了,昨夜来看过一次,走时让我们好好照顾着。”
陈紫瑛不知该说什么,也不敢奢望裴云臻是因为关心自己才来的,他垂下长睫,一时无言。
墨渠看出他情绪不对,也不再多提,只道:“再吃一点吧公子,你身体实在太虚弱了。”
另一边,裴云臻的心情也没多好。
看到陈紫瑛那个样子,他感觉不到半点报复的畅快,对方的苍白脸色和病弱痛苦只让他全身似乎也跟着不对劲起来,还有那些梦呓般的话,更让当时的自己心脏闷痛不已。
裴府别院中,他舒缓了一口气,对着清冷月光沉沉不语。
次日下朝,林疏先去了校场,李昇尧就与裴云臻一同慢慢走着。
见身边这人脸色似乎不太好,李昇尧关心道:“怎么了云臻?看你好像有些不太舒服?”
“没。”裴云臻笑道:“我哪会有什么不舒服。”
李昇尧也笑:“近日天寒,多注意身体。之前手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吧?”
“都已经好了。”
“我听说了,”李昇尧对他眨眨眼:“明序哥哥很中意尚书家的那位公子,就看你点头了,是不是?”
裴云臻在心里无奈的叹气:“怎么连你也说起这个?”
“还不是尚书大人管不住嘴。”
“这事就暂且不说了,昇尧,我没有成亲的想法。”
李昇尧怔了一下,继而劝道:“云臻,我和林疏还是希望你能有个人陪,以后——”
裴云臻笑着打断:“你啊,真是和我嫂子一样Cao心,说的话都那么像。”
“我是认真的。”
“容我再考虑考虑吧。”
李昇尧知道裴云臻的性子,也清楚那人决定的事是谁都劝不动的,便不再多谈,只换了个话题道:“昨日我和王爷在承庆殿议事时,听王爷提了一下,说君后病了,似乎病情不大好。”
裴云臻脚步顿了顿,没有开口。
李昇尧叹道:“陈家这些人里,我唯一弄不懂的,大概就是陈紫瑛。”
“为什么这么说?”裴云臻奇怪的看向他。
像回忆起了旧事一般,李昇尧感慨的看向远处:“倒没什么,不过是想起陈紫瑛以前做的一些事,至今我也不明白他的用意。”
见裴云臻目露询问,李昇尧说道:“在裴家和萧家出事的那阵子,我和林疏不是将明序哥哥带离了府上吗?然而在我们之前,墨渠便有了此番动作,只是被我们中途拦截了。”
裴云臻蹙眉道:“你说墨渠想把嫂子带走?”
“对,很奇怪吧?我到现在都想不通。那时所有人都希望撇清关系,何况陈家这个始作俑者?墨渠是一直跟在陈紫瑛身边的,我也曾问过那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沉默片刻,裴云臻问:“他怎么说的?”
“陈紫瑛只说,自己并无恶意。”李昇尧苦笑:“还有一事,虽我不能完全确定,但也觉得八九不离十了。”
“是什么?”
“陵川平安出宫,怕也是陈紫瑛在中间起了些作用。因为当日有人来丞相府传消息,让我去接陵川,传消息的人就是墨渠。”
裴云臻非常惊讶,他是第一次听说这些事,一时竟不能完全反应过来。
“我那时也和你一样,很诧异对不对?”李昇尧继续道:“我不懂陈紫瑛的用意,而你也即将去玢州,便没告诉你这些事,怕你多想。如今这么些年过去,我终于相信陈紫瑛的确没什么恶意了。现下听到王爷说他病重,才有了这种感叹,他和陈家那些人倒是真不同。”
后面李昇尧又说了些话,但裴云臻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心乱如麻,千头万绪突然涌来,一时脑袋都有些空白。
入夜,墨渠刚侍候陈紫瑛用了药,等人睡着后,才轻手轻脚的掩了门走出去,却不想一转身就看到裴云臻站在殿门外,他忙行礼道:“见过裴大人。”
裴云臻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开口道:“君后歇下了吗?”
“回大人的话,君后已经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