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中秋了,天气却忽冷忽热,今日就是个大热天。
陶家三人和王驴儿卯时出发,太阳已从山谷里出来,火红的一轮,晕在云里,霞光漫天。
王驴儿说今日要再砍一次松树,松树在山中常见,是最耐烧的木头,卖的最贵,但也最难砍,需要几人一起砍下。今日上午只砍松树,下午砍别的树。王驴儿之前已同他们说过,趁着天还没冷要多砍些柴,除了卖柴还可以自己在家做些木炭,冬天去镇上卖。
桐山上的树还未发黄,深绿浅绿错落,层层叠叠,有风吹过,林梢好似水波涟漪,沙沙作响,随风摇散。山路陡峭,但风景奇佳。不一会,太阳彻底跳出山头,金光万丈,极为刺眼,云霎时散了,不过有山中树木遮掩,阳光也只是透过缝隙洒下。
在山腰处遇到好几棵松树,王驴儿却说不能砍,此处离村子近,大家都来砍,过几年松树就死了,那时大家都得爬到山顶砍树。所以附近几个村的樵夫都有商量,打上记号,错开砍树。
陶家三人听了,点头称是,心里也不由高看王驴儿等几个樵夫一眼,正所谓“先王之法,畋不掩群,不取糜夭,不涸泽而渔,不焚林而猎”,没想到这几个樵夫倒有些远见。
这几位锦衣玉食的侯府少爷不过是被王驴儿唬住了,王驴儿大字不识一个,如何懂得这些大道理,不过是他爹他爷爷他祖宗代代樵夫传下来的经验罢了。只他三位官老爷往来无白丁,自是不懂平头小民的生存之道。
太阳越升越高,只见林中有四名汉子砍柴,王驴儿和陶克端攀在树上,往下砍柴,克宪和克礼在下面把分叉的树枝劈开,再把柴拢成三堆。
“诶呦——”王驴儿突然捂着肚子,表情痛苦,“肚子怎的这么疼!老子要拉屎。”说罢便捂着肚子下了树。
“我寻个远处拉屎,嘿嘿,一会就来。”王驴儿弓着腰,朝克宪、克礼二人说完就一溜烟跑了。
克端还在树上砍树枝,克宪、克礼眉头瞥着王驴儿的背影微皱。
“这王驴儿......真是不知礼.........”克礼一脸嫌弃,“罢了。”
一炷香后,克端和克宪似有所感,对视一眼“这王驴还不来,莫不是有诈?”
克端在树上扬声喊道,“王驴儿——王——驴儿——”
“——驴儿——驴儿——驴儿.......”山中传来回音,除了惊起一片鸟,再无其他。
陶氏三人本打算把柴搁在此处便下山,又怕辛苦砍的柴被别人拾走,搬柴下山,忽而担心那王驴儿莫不是联合别的樵夫埋伏在山腰抢松柴?之后王驴儿再佯装自己不知,暗中与他人分柴也有可能。思来想去,他三人把柴分做六堆,散放在松树几十米外,把地上的长蕨草连根拔起,掩在柴上,手中握紧斧子小心下山了。直走到村口,一路太平。
克礼有些担心,“那王驴儿不会还在山上罢,他说寻个远处去,许是没听见我们叫他,不如我回去找他。”
克宪笑了笑,“招娘回去做什么?那王驴儿等不到咱们也找不到柴,自会下山来找我们。何况,今日只有坠奴一人在家。”
提起丰捷,克礼脸上浮出一丝忧色,却不再说话。
克礼跑的最快,最先认出王驴儿,只见他骑在丰捷身上不停殴打,克礼目眦欲裂,嘴里大叫
话说王驴儿他被“丰姐儿”顶的心头火起,从后面扑倒了丰捷,却不知丰捷嘴里嚷嚷的什么,只想打这贱人几巴掌解恨。
正打着确听见一声暴喝:“王驴儿!你这畜生!爷杀了你!”
只见陶克礼举起斧子,向王驴儿砍去,王驴儿连滚带爬的起来跑了,一条黑影从克礼面前闪过。
陶克礼见大哥去追王驴儿,他和二哥便跑到丰捷面前。就看见丰捷头发乱蓬蓬的,两边脸都被王驴儿扇肿了,衣服上都是土,一条外裤已被褪下,左脚上道道血线,自己放在心尖的人如今却被糟践成这幅模样,一时间心痛难忍,目眦欲裂,声音也颤颤的:“坠奴
丰捷趴在克礼背上,他被扇的眼冒金星,缓了口气,他慢吞吞的说:“我没事,脸上养几天就好了。王驴儿与之前的丰姐儿通jian,今日他要与我我跑出来了。没来得及做午饭,少爷们多担待些。”
克宪和克礼都沉着脸,不说话。好半会,克宪笑了笑:“坠奴,你真是什么时候都这般冷静。我去找村长,你们回家。”
到了家门口,地上一片打斗的痕迹,克礼剧烈的喘气,丰捷伸手环住克礼的胸,手却被打shi了。
“招娘?”
“嗯。”浓浓的鼻音,克礼哭了。
“招娘,我真的没事。”
“第二次”克礼踢开门,把丰捷放在那张泥巴垒的榻上。“上次这次,那畜生竟然打你!”克礼仔细端详着丰捷的脸,左右两边都肿了,白皙的脸上浮着明显的巴掌印,那双能拉两石弓的手,却不敢触碰丰捷的脸,他把手又抬高了点,帮丰捷轻轻的捋着头发。
丰捷歇了一会,“招娘,我们去做饭吧。一会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