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捷和克礼躺在榻上。这张榻只能躺下两个人,丰捷睡榻上,陶家三人每天轮流一人睡榻,两人睡在地上。
今晚,轮到克礼在榻上睡觉。
丰捷躺在床上,回想下午的情景。
村长的话,让他们四人目瞪口呆。“丰姐儿”不仅和王驴儿通jian,且次次都在外,想必被不少人看见过。若真去告官,只怕丰捷要被连累。
此时王驴儿瞧他四人沉默不语,以为真要见官,求饶起来,只说今日上午的柴不要了,全是给他们赔罪。
四人对视,回屋商量此事。
没一会,村里人都来此处围观起哄,有人说送官,还有人来说和,陶氏三人和王驴儿本是好兄弟,不如四人共妻,外面又是一阵哄叫。
过了好一阵众人才散去
“咕——咕噜——”克礼的肚子在叫,把丰捷拉回现实。
“咕——”
“”丰捷装作自己睡着了又被饿醒的样子,带着鼻音说话,“招娘,我有些饿,你陪我出去做饭好不好?”
克礼立刻坐起来,小声说:“坠奴,你歇着,我去给你做。”说完就下床出去了。
克礼人如其名,总是很守礼,在兵营里长大,却依然是侯府公子哥的风范,说话做事比他三哥这个探花郎还要文绉绉。
当然,这只是表面。
克礼对外人总是知书达礼的样子,对着他亲哥引娘和丰捷倒是时常展露本性,力大无穷、性烈如火,还有些少年意气。只是他从小被规矩套着,从不敢表露在外。
现在有二哥香奴在,除了今日因为丰捷失态,这半个月以来他一直都是那副博文约礼的模样。现在过了饭点,家里还要节约粮食,招娘自然不想破了规矩吃晚饭。
来这半个月,前几日都是一顿三餐,加上王驴儿五个人,把家里的存粮都快吃空了。这几日大家一天只吃两顿饭,本想今日砍了松柴,再下山换钱买粮,没想到出了事。
这里山石垒垒,几乎没有土地能耕种,仅有的土地都被土司或乡绅买下,村民要么去做佃户,要么便做别的营生。
克礼长的最高,年龄最小,饭量最大,现在一天只吃两顿,还要每天干活,自然吃不饱。
不过,丰捷心里盘算着,二爷和三爷肯定也没吃饱。今天,王驴儿又要强jian又殴打他,他身心俱疲,借这个理由吃顿晚饭,就算破了规矩,几位爷的面子也都过得去。
丰捷下床,踢到了东西。
他去把墙上挂着藤筐拿下来,直接抱到了屋外灶台边。
克礼坐在地上,看着灶火,锅里煮了点白粥和一个荷包蛋。
“招娘,怎么不穿鞋。”
“穿鞋声音大,只怕吵醒二哥三哥。”
“没事,你快穿上,”丰捷拿出鞋,“一会我自有办法。”
“什么办法?说来听听。”克礼眼睛亮了。
“不说。”
“坠奴,现在就说嘛。”克礼把身子偏过来,火光侧打在他脸上,照出他英气逼人的五官,头发眉毛和睫毛都染上一层金色,瞳仁里亮闪闪,映出丰捷的影子。
丰捷看的心动不已,只好侧过头说:“我要做饭,一会再告诉你。”
“哦。坠奴你怎么把筐抱出来了?”
“我今日被那畜生追的跑了几里路,”丰捷扁着嘴巴,边说边从筐里拿出仅有一个巴掌大的熏rou和两个鸡子,“又被他打了我要吃rou补补。”
“迟早要杀了那狗东西!”克礼咬牙切齿,把手里的烧火棍给掰断了。
“招娘,如今咱们不过是良籍百姓,怎敢杀人”
屋里的两个男人本就没睡,自丰捷说话起,更是睡不着了。
克端和他们没有住在一起,乃是头一次听到坠奴和别的男人亲热,还借着自己想吃饭的由头帮四弟开脱,饶是他铁打的心也有些不是滋味。不过,他自认了解坠奴,坠奴拿了家里仅剩的rou,想必不光是为四弟开脱
克宪和招娘都住在侯府,坠奴聪明伶俐虽然对他兄弟俩都挺好,但克宪心里早就不是滋味了。一来,从小黏在一处的招娘好像跟自己不那么亲了;二来,由于是三人共妻,克宪有些原因使然,总想争个高低,坠奴却总拿好话骗他。两项合一,克宪心里自有计较。
丰捷盛了一大碗粥,那白粥里夹着rou末,蛋花,野菜,碗底还卧了一个荷包蛋。
“招娘,你也吃。”
“我不饿,坠奴,你多吃点。”
“嗯,好吧。”丰捷吹了吹粥,抿了两口。“招娘,我吃饱了。如今,咱们的粮食可不能浪费,你帮我吃了吧。”,
“坠奴,我,你,你是不是听见了!”克礼并非傻子,在家时自己闯祸惹事,三哥和坠奴总出来找借口替他遮掩过去,如今,家里米粮不多,坠奴又找借口
“听见什么?”丰捷一脸好奇,“饭都盛出来了,也不能倒回锅里,四郎是嫌我,不想吃我的剩饭罢。”
“我没有!你,我,你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