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整个下午的指导李宇榕都显得无比正常,和往日一模一样,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队里也因为姜鑫和平时不同的严肃脸色而没闹出什么动静来,只是对李宇榕的命令都反应的明显迟钝,列队解散时喊口号的声音也小的很。
李宇榕实在没有胃口吃晚饭,姜鑫在离开前又小声提醒了一句:“别忘了告诉少将。”李宇榕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逆着人流往自己住处走去,许多训练兵甚至动作很夸张地避开他。
慢慢远离了人群,夕阳就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孤独的一条。
打开家门,李宇榕直线进了浴室,衣服闷得出了一天的汗,脱掉那件厚实的秋季训练服,李宇榕发现自己的肩膀处竟然已经闷出了一片痱子,又痒又红。还没来得处理一下,忽然就看见洗手台下面竟摆放着一双鞋子。
他将鞋子提起来,是他昨天训练时穿的那双,居然还在滴答水。他蹙眉,昨天晚上很累,明明自己回来直接就洗澡了啊······一个念头忽然穿过脑海,李宇榕感到自己的心跳声忽然变得明显起来,他看着明显没有刷干净的鞋面,想起今早浴室里哗啦哗啦的水声,咬了咬嘴唇,眼睛里开始闪着好看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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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鑫小心翼翼地捧着托盘在人群中穿梭,阿姨今天又给了满满一勺红烧rou呢,嘿嘿嘿。
隔着人群沈瑜年也一眼就看到了那张笑的傻呼呼的脸,带着点婴儿肥,全身心都在那个堆的满满的托盘上,两个裤腿挽的下一秒就能去插秧。看对方像找不到食儿的仓鼠一样探头探脑地找位置,随着姜鑫的目光往这个方向看过来,沈瑜年抬起手来,微微招了招。
“!!!”坐在同桌的黑鹰队成员都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家队长修长的手臂在空中轻微挥动。
姜鑫也看到了他,立刻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不屑地转身就走。和招狗似的,小爷才不过去,切。
沈瑜年:“······”
黑鹰队队员:“!!!!!!!!!”
沈瑜年微笑着转头:“吃饱了吗?晚上加练个一万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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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多的时候,门口传来钥匙与锁孔碰撞的声音。
李宇榕正盘腿坐在地板上拼装枪支,听到声音只是抬头静静地看着。
钥匙严丝合缝地卡入锁凿,拧动了两下,却没有打开。门外的人愣了一会,把钥匙拔出去又重新插进来拧,还是一样的打不开。锁坏了?京念安屈起手指敲铁门,寻思着明天叫人来修修。
刚过来的时候他就看到客厅窗户透出的灯光了,所以京念安理所当然地等着那人来开门,可是很久都没有动静。他不耐烦起来,改用手掌啪啪地拍门:“李宇榕!”李宇榕循着阳台吹来的微风,瞥了眼已经晾下的训练鞋,微微叹气,站起身来。
在京念安即将爆发前,门锁扭动了一下,打开了。
京念安率先入眼的是对方踩在地毯上没穿拖鞋的脚,已经不自觉皱起了眉,凶神恶煞地问:“你还会锁门了?”刚要迈腿进屋却注意到对方拉着门的动作,京念安气的差点笑出声来,怎么着,这是沈瑜年回来都不让进屋了?他两手抱臂,冷笑道:“你想干嘛?”
李宇榕抬起头来,很平静地说:“时间不早了,少将请回吧。”
京念安从上往下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庞,今早还在自己身下辗转承欢,眼含春水,晚上就已经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带着疏远而有礼的神色赶人,就和五年前一样佯装着干净无暇把别人拖进泥沼里!“李上校,你还知道我是少将。我还不知道军队里有上校能拦着少校的规矩呢?”京念安说着,微微低头,两人凑的很近,鼻尖几乎要触到一起,呼吸轻轻纠缠着。
李宇榕耳朵微微一动,靠近这边的Cao练场远远传来了喊口号的声音,两人还在门口僵持,无奈之下只好侧身让对方进来。
几乎是一进门,京念安就像狼一样把猎物扑在了柜子上,他磨着牙道:“我看你是疯了吧。”李宇榕被对方摁在柜门上,两只手腕又被紧紧圈住,他轻轻挣扎了一下,对方居然就顺着松开了桎梏。
转过身的一瞬间,李宇榕竟然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类似愧疚的神色。
京念安掩饰似的转身换鞋走进客厅,一眼就看到摆在茶几上拼了一半的枪。“拼完。”他转身去冰柜里拿常喝的动力饮料,向走过来的李宇榕吩咐道。等端着两个杯子往回走的时候,京念安看到阳台上正中间摆放的鞋,不知为什么竟感觉有点脸热。
走近茶几一看,拼装已经到了尾声,李宇榕洁白如玉的十指在黑亮的枪械部件中间灵活地穿梭,只是手腕处带着浅浅的淤痕,京念安看着,抿了抿嘴唇。等到最后举起调整了一下风偏螺帽,他才轻出了口气,抬起头看向京念安。
京念安把杯子放在桌上,瞥了一眼时钟道:“整个过程得用2分钟吧,还是慢了。”李宇榕抓着玻璃杯的手指微微用力,轻轻地嗯了一声,额发垂下来挡住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