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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西北地区气温能达到零下十五摄氏度,冷风腾卷砂石,在这片似乎渺无人烟的地方肆虐着。
可所有人都知道,在西北大山的山沟中隐匿着以百计数、穷凶极恶的独立分子,他们从边界线偷偷引入炸弹火药,把它们从各种渠道运往市镇,引发一场又一场人间惨剧。
所有人都安静地爬伏在高耸绵延的山脊两侧,已经是深夜,气温几乎冷至零下二十度。在来时的路上沈瑜年已经分配完了任务,眼下他轻轻一挥手,左侧的刘寄虎、姜鑫、李宇榕三人就悄无声息地慢慢潜入了用铁栅栏围成的这片区域。这里几乎算是最大的独立分子集合区域
独立分子充分利用了西北山区的地形,靠高山而建,正面立起了高高的铁栅栏,两侧有山体围阻,后方还有一条细细的山路可供逃跑。此刻整个敌区几乎都处在沉睡状态中,只有铁栅栏旁边站着两个中年男子昏昏欲睡地站岗,两人手里都抓着长枪。
三人脚下是细碎的砂石,几乎稍微一动就会发出轻微的声音。李宇榕Jing神紧绷,他们从侧壁上缓缓移动着,那两个男子只要稍微抬头转转脖子就会发现他们三个人的存在。
风猎猎地吹着,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生疼。
沈瑜年紧盯着三人无声地潜入铁栅栏内部后,就带着剩余的小队绕路向山的后方绕去,他们必须堵截山后的那条小路。
三人在潜入后就兵分三路,刘寄虎负责勘查地形,姜鑫要负责估计整个敌人区域的人数,而李宇榕负责为两人通风报信。
这一小片敌区为了不引人注目,最高的楼只有二层。楼盖的很简陋,好多户连门都没有。姜鑫灵活地在楼层之前穿梭着,屋子里连床都没有,那些人就睡在地上,女人、男人、孩子、老人。被子很少,有的人只给自己的女人孩子盖了被子,自己穿着棉袄和衣而卧。
姜鑫一个屋一个屋地默数着,路过一个屋门前,看见一个三四岁的孩子盖着一床只有枕头大小的薄毯,细瘦的脚都赤裸在外,冻的青紫。这间屋子是最后一间,靠近走廊最头上的厕所,在门口就能嗅到难闻的味道。
姜鑫抬头一瞅,屋里只有一个女人躺在地上,她甚至连御寒的衣物都没有,身上套了好几件破旧的毛衣。屋子里几乎什么都没有。姜鑫毫不犹豫地把自己怀里揣着的皮手套拿出来轻轻套在孩子脚上,就在起身之际猛然听见身后细碎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
而姜鑫直冲着走廊,只要那个男人一拐弯就能毫无阻碍地看到他,然后对整栋楼发出警报!
“唔!”
千钧一发之间,身侧猛然伸出一只手,将他拉进拐弯处小小的缝隙里!
因为光线太暗,姜鑫方才甚至都没看到这藏身之处!
姜鑫瞪大眼睛,屏息看着那个起夜的男人经过自己三十秒前蹲下的位置,进了屋。那只手还捂在他的嘴上,紧紧的,姜鑫能感觉到身后的人呼吸轻轻打在耳后,温热细微,背后紧贴的胸膛很宽阔。
等到身前的人心跳平复,沈瑜年才松开了手。姜鑫转身看着他,沈瑜年的眼睛在黑暗中微微闪着光,让他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两人在黑暗中静悄悄地对视着。
“队长。”一个气音打破了寂静。
两人同时转过头,是刘寄虎站在楼梯口旁在招手,示意两人下方安全。
姜鑫率先迈开步子离开这个莫名让他有点别扭的地方,一溜烟轻巧地出了楼洞。沈瑜年也担心再留下去会发生意外,抽身离开,回头看了一眼刘寄虎示意跟上。
刘寄虎笑着点头,但随着沈瑜年远去,那抹挂在嘴角的笑容慢慢消失,看着两人背影,他眼里暗光浮动,这才不紧不慢跟在身后。
看着姜鑫和沈瑜年一前一后地出来,李宇榕虽然有些惊讶,当下也没说什么。
任务算是圆满结束,三个小队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坐上了回程的车。
李宇榕一直紧绷的Jing神松懈下来,这才感觉到胃里空空如也,有点头晕。姜鑫坐他旁边,难得的一路没叨叨。
车子到达军区时已经快五点,整个国家的最西边还沉浸在完全的黑暗中。李宇榕他们从车上下来时,很多人已经起床在打水准备洗漱了。西北地区缺水严重,几个小小的龙头供给整个军区,水流也是又细又小,半个多月里,哪怕干净如李宇榕也只能在晚上用毛巾蘸着冷水擦擦身子。
下车的队员们正准备吃个早饭就补觉,忽然听见后侧传来车子行驶的声音。
众人转头看去,一辆越野正打着车灯穿透黑暗堪堪停在军区门口。一个满脸胡渣的男人探出头来吼着:“沈瑜年是哪个?过来签收一下!”被点名的沈瑜年微微皱眉走上去,接过男人手里拿着的单子一看,眉尖轻轻一挑,就在单子上落下了名字。
男人这才去打开车后箱,沈瑜年冲着军区的方向一招手,好几个勤务兵就跑到车边。
然后众人就眼见着勤务兵搬着一箱又一箱的东西往军区仓库里去。
直到吃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