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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法庭都炸开了锅,审判长不得不用力敲了十几下法槌,陪审团嗡嗡的议论声才降了下来。
李宇榕也同样处于震惊的状态,他看着同样漏出疑惑神色的京念安,忽然感觉一阵没来由的心慌。事情又一次超出了控制,他想着,慢慢转移视线,看向陪审团里坐在沈瑜年身旁的刘寄虎。
令他奇怪的是,刘寄虎和沈瑜年的神色里都没有多少惊讶的成分,尤其是刘寄虎,几乎可以说是镇定自若、毫无畏惧地直视着他。
由于需要增加物证和新的被告人,一审暂且落幕,二审很快就安排在周日。
一场庭审忽然在最后出现了令人惊讶的反转,“刘寄虎”这个名字在第二天就见诸各大报端。
再一次回到监狱地下一层那个Jing致的小屋时,李宇榕感觉恍若隔世。
从法院出来时,他看到爸爸妈妈就站在层层的人群后,妈妈的眼睛已经哭肿了,她隔着人群向他比着手势说:“好好吃饭!”李宇榕几乎在那一刻控制不住眼泪,他用力点头,然后被摁着坐进了车里。
此刻,京念安正在他屋里焦灼地走动,“你的枪,有人碰过吗?换句话说,有没有丢过?”
李宇榕坐在椅子上,脑子里混沌一片,他知道枪支非常重要,除了睡觉和洗澡几乎就没有让枪支离身过,怎么会······他摇了摇头,小声说:“我不记得有过。”
京念安看了一眼李宇榕苍白的脸,直到这一天把他打击的不轻,微微叹道:“算了,我一会直接去找阿年问一下。你先把鸡汤喝了,我给你放水一会泡个澡。”他说着走到雕花桌前,把带来的保温桶拧开,飘着枸杞的金黄色鸡汤就慢慢被倒进瓷碗里,飘出温暖的香味。
“不用担心,现在出现这种情况也未必是坏事。”京念安把碗端给李宇榕,走进浴室前安慰道。
李宇榕端着那个热呼呼的碗,手指微微收紧,他能看出来,京念安的神色里带了前几天没有的疑虑,他在怀疑什么?李宇榕感觉自己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起来,是觉得他偷了刘寄虎的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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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问不出口。他是罪人,无论如何,他差点杀死了那个孩子。,
第二天京念安没有来,傍晚时分却有不速之客到访。
刘寄虎走到床边,李宇榕才从昏睡中骤然惊醒,他猛地坐起来,看着那张脸,只感到血ye倒流。
“你怎么进来的?!”李宇榕紧抓着被角,看着已经被关上的门。
刘寄虎没回答,从他桌边拖了把椅子,悠哉坐下,好整以暇地拿起果盘里的的橘子开始扒皮。
“你知道京念安今天为什么没来吗?”半晌,刘寄虎才一次没断地扒完了一个橘子,慢悠悠地说道。
李宇榕警惕地瞪着他。
“因为那孩子今天,被判脑死亡了。”刘寄虎说完,像是终于忍不住了一样哈哈哈笑了一会,才开始掰着橘子瓣吃起来。他笑眯眯地看着李宇榕失去血色的脸,夸赞道:“你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你做了什么?”李宇榕的双眼充血,他激动地一下子翻身而起。
“别激动别激动,”刘寄虎不耐烦地摆摆手,“你要是想挽救一下姜鑫就听我说。”
李宇榕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炸开了,他猛然感到自己离真相似乎只有只有一层薄纸的距离。
“姜席年,你肯定认识吧。”
李宇榕一怔,他没想到会从刘寄虎嘴里听到姜鑫父亲的名字。他虽然知道姜父的名字,却很少听姜鑫提及。
“我爸是他的兵,和他做了十几年的搭档。”刘寄虎吃完了橘子,吮吸了一下指间的汁水,继续说道:“我十七岁那年,父亲为了和他去阻止东海的地下毒|品交易,都没来参加我的生日会。”他咧嘴笑了一下:“不过没事,我已经习惯了,我妈生我大出血的时候他都在外面跟着姜席年东奔西跑地为人民服务。”
“就这么个尽职尽责的傻逼,甚至为姜席年挡了那些毒贩的枪,截肢了一整条腿!可姜席年怎么做的?给了我们点臭钱,毫不犹豫地就和上级报告强制让我爸退伍!我爸,那么骄傲一人,和他称兄道弟,给他做牛做马,他是怎么报答我们的?他残废了之后,我们这几年······”
刘寄虎越说越愤怒,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呼吸。
“我本想参军后爬上高位让姜席年后悔莫及。可是怎么就那么巧,他的儿子竟然就在猎狼队里?”说到这,他发出一声古怪的笑。“姜鑫,有那样的父亲却生活的那么幸福,又蠢又天真······父债子偿,也不是没有道理吧?”
李宇榕看着刘寄虎神经质地又怒又笑,感到喉咙好像被紧紧抓住了。
“那天你高反,姜鑫留下来照顾你。”刘寄虎从耳朵上拿下那根夹住的烟点燃,“我借故说我值夜要迟了没空上楼,直接借了姜鑫的枪,不知道你还有印象吗?”刘寄虎开始吞云吐雾,在袅袅腾起的烟雾里不怀好意地看着李宇榕。
李宇榕回想起那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