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念安再次见到李宇榕已经是两周后。
西部军区的特种兵筛选即将开始,京龙辉偏偏挑在此时准备举办军宴。邀请函已经广发,军界名流皆会到场。说的好听是宴会,心里有点谱的都知道他是为了给儿子挑选个好伴侣。
京念安已经快要三十岁,对一个军人来说,稳定的家庭也是仕途宏达的重要因素。
李宇榕从父亲手里接过这封邀请函的时候,表情平淡,他捏着那Jing致的信封,神色自若地答道:“那就去吧。”
宴会当天,各军界名户都到场,与寻常宴会不同的是少了些许奢华之风,可见的都是寻常餐品,唯独酒是珍馐,品一口即甘醇。
李宇榕和沃lun站在一起,两人手里都端着晶莹剔透的酒杯,低声交谈着。
京念安随着父亲在会场里周旋着,酒一杯一杯下去,眼底漠然的神色却丝毫未变。各家的千金都娇嫩得似花儿一样,他也只是看过便过了,在寻走的间隙,京念安一直瞟着会场各处。
“念安哥哥!”忽然,一个可人儿从旁边跳过来,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儿形。
京念安的自然反应差点直接给这井小姐来一个格挡,幸好用力克制了胳臂,才没有任何动作地立在那儿,任由那白嫩嫩的小手拉住了他。
“井小姐。”京念安微微一笑。
“叫我婉之。”井家大小姐拉着京念安在巧克力瀑布前停下来,取了根棉花糖仔细蘸了踢到京念安嘴边,“念安哥哥尝尝!”
京念安看着那甜滋滋的高热量东西凑过来,几乎用了力气克制住自己不要皱眉。他最讨厌甜食,他宁愿负重十公里也不会吃下这种东西。
井婉之举得胳膊发酸,委屈地扁扁嘴,这可是她最喜欢的食物,平时在家里父母都很少允许她吃。
京念安正被井大小姐缠得脱不开身,眼角忽然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刚一定目,那身影就倏然而过。京念安心下一紧,一丝功夫都没分出给井婉之,就拔腿追去。
沃lun取餐品的时候碰到了手,李宇榕便领着他过来清洗。沃lun洗手特别仔细,身上还自备小瓶的消毒ye,这是他在印尼做久了战地医生形成的习惯,手不洗干净他就浑身难受。
李宇榕清楚他这个习惯,也没跟进去,只站在外面等着。
忽然,他的手就被扯住。
李宇榕一惊,侧身出腿,险些把毫无防备的京念安绊一个跟头。京念安惊愕于李宇榕的反应速度,一时被紧紧拉住胳膊说不出话来。
李宇榕率先反应过来,松了手,微微后退一步,闪开位置让京念安过去。
“李宇榕,我们谈谈。”京念安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沉得像整个暗夜倾覆。
李宇榕慢慢抬头,看着这张熟悉得刻在心里的脸,微微抿唇:“你说。”
京念安看他冷淡明显的模样,心里又起了火,咬牙切齿地问:“你这什么态度?”
“我什么态度呢?”
京念安闭眼,半晌冷笑了一声:“什么喜欢、什么爱都是放屁是吧?三年回来之后什么都不认,白嫖很爽啊?”
李宇榕被这一个个刺骨的字冰到心口发痛,他攥紧拳头,两只漂亮纯净的眼睛里都充斥了血丝,“京少,当时说不再互相纠缠的不是你吗?现在又是做什么呢?”
京念安低头看着李宇榕,李宇榕也毫不退缩地看进他的眼睛。
“我······”京念安刚想解释下去,洗手间的门就被拉开,沃lun走出来,一脸茫然地看着对峙的两人。
李宇榕感觉自己好像被魔鬼吞噬了一样,主动伸出手拉住沃lun刚擦干净的、干燥宽大的手掌。
“走吧。”他仰头对沃lun说,努力忽视心里奇怪的感觉。
沃lun瞥了一眼站在一旁浑身散发低气压的高个男人,低声应了。两人刚走出一步去,李宇榕的另一只手就被猛地扯住。
“这怎么回事?”京念安狠狠地瞪着那一头金发的男人,刚刚李宇榕伸手拉住他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脑子轰地一声都快爆炸了。他从来没想过李宇榕会背着他喜欢上别的男人,所以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每一根神经都莫名充斥着愤怒、悲伤、妒意种种情绪,一时间令京念安头晕目眩。
李宇榕绷紧了下巴,他用力地抽手,“京少,请注意分寸。”他看着走廊尽头,很平淡地微笑:“井小姐在等着你呢。”
京念安任由那细长带薄茧的手指逃离了自己的掌心,他扭头一看,井婉之正怯怯地看着他。他重新转过头来,李宇榕已经拉着那个男人越走越远。
他立在这条走廊的中间,只感到内心很深处的一部分正在突破而出,却没得到任何的浇灌。
当晚几乎所有的人都留宿在这家豪华的酒店。
巴尔德被留在家里没能跟来,李宇榕本想和沃lun领一间屋子算了,却被前台告知已经安排了两间屋子。他攥着那两张房卡,竟不知是该作何反应。
两人甚至被安排在不同的楼层,电梯缓缓上行的时候,沃lu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