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离婚!”
萧澄高举起酒杯,坐他对桌的段无虞先是一愣,而后立刻眉开眼笑,却不想伸手去碰杯时,力道把握不住,直接将杯壁撞了个粉碎,血红的酒ye沥沥地浇了一摊麻将牌。
“这可真是好。”段无虞笑得更凶,他腿上坐着只绿眼黑猫,翻了个无人注意的白眼,紧紧拘住猫不让动。“但怎么突然就要离了?”
顶灯刷白的光照得桌面狼藉,酒气弥散在中央,两个人都向后靠坐着,谁也看不真切谁的脸,萧澄拿出香烟来,立刻有人为他点火,“冯文昭要娶他表弟。”他淡然说出来。“叫苻宁,您认识他吗?”
皇后的侄子拨弄起自己的袖扣,像是在思索什么,“可那不是......”他没说完又不得不笑,“亲爱的,您知道我指的是什么,我不太懂,侯爵怎么去娶了别人的小情儿呢?”
“您有所不知......”萧澄急忙起身凑到段无虞旁边坐下,一张脸被映得白亮泛光,“察哈兰殿下知道自己的丈夫在胡搞,然后他狠狠教训了苻宁。”
段无虞的猫在听完后叫起来,嗓子沙哑低沉,可没人在乎,“但您的前夫......”猫主人对自己的朋友改口很快。
“冯文昭的Yin谋败露了,就这样。”
“Yin谋?”这下猫得了解脱,被放到了牌桌上,萧澄去摸它,它忍气吞声不敢动。
“他想先搞到自己表弟怀孕,然后冒说孩子是亲王,要是个,他还打算......”
“亲爱的,亲爱的。”段无虞越说声调越低,止住了对方的话头,萧澄自己好不容易想出诋毁冯文昭的说辞,不甘心没得地方讲,“他觉得他儿子以后就是皇太子,是整个帝国的少主人。”
“您确定?”
受邀来之前喝了些酒,再加上听不出什么,萧澄很是确定自编的谎言,“为什么不呢?就是冯文昭和他母亲计划把苻宁卖出去,短短就这么一段时间,他们得了多少好处?冯文昭还巴望着去当个阁臣。”
“那冯文昭就是蠢货,您离开他是对的。”
仆人又进来送了次点心,自鸣钟也跳响起来,“怎么还打不成牌呢?那两个呢?”段无虞自言自语起来,“吃东西......”随即他招呼萧澄。
“这次我保证让冯文昭血本无归......”可对方只急着宣泄仇恨,对缀着nai油蜜豆的小蛋糕和各色果塔蜜饯毫不在意。
“只是打官司并不好受。”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讲着话,仆人便推开棋牌室的门让林静绵进来,看到两个同伴时拘谨地问好,他生着细腰窄肩膀,站在门口时像根被薅光叶子的苜蓿杆,段无虞打量着他,似乎轻易吹口气就能折断这位客人。
“只你一个?”一边问着段无虞还得阻止黑猫向甜点伸爪子。
“阁下说是头晕。”
“白灵映真是好大的架子。”
林静绵仍想为和自己几乎同龄的长辈辩解。“殿下,不是的......”
“三个人可怎么打得起来牌呢?”
段无虞虽失了有王号的丈夫,可他并不在气势上短任何人一头,语气和态度都很蹭硬。最近萧澄和林静绵关系很是亲厚,有些不忍见朋友因为这个被为难,虽然也不怎么看得起傍上年迈海军元帅的白灵映,之前段无虞故意给他看的那些yIn邪图片他还没忘,但他觉得自己不能哑坐着不管,想开口提议些麻将牌有三个人的玩法。
“真是刻意扫兴,算了,你们去看看我弟弟睡醒了没有,他要是起来了就叫他来陪着打几圈。”
仆人闻言却没立即动弹,段无虞冲他抬起下巴,面露不悦,“又是怎么了?”
“勋爵他......他说是搬出去住了。”
萧澄斜眼去看表盘,已然是下午了,不过玄江王宅邸周遭都是暗沉Yin郁,比换季时多变的天气还要黯淡几分,段无虞曲起手指去按自己的太阳xue,也不知是烦些什么。
“您弟弟和您住?”萧澄随口问了句。
“怕我赢他钱呢,给跑了。”对方笑道,“说来你也是第一次到我家里来拜访,我带你四处看看可好?”
“殿下,这都是我的不对。”
段无虞挽起萧澄的手,像是觉得林静绵挡住了道,“什么呀,没事儿。”嘴上说着,却将人直接撇在身后,要不是萧澄使眼色,林静绵甚至不太敢跟上去。
玄江王的宅邸坐落在首都郊区平缓的山坡间,周边横陈着一条干枯河流的遗骸,尽管如此,萧澄在穿过厅堂时,还是持续为一种黏腻chaoshi的恶心感侵袭,大宅的维护状况在年岁相当的建筑里不好亦不坏,仅在墙根处透出些绿色的污迹,软绵的地毯踩上去像陷入沼泽,主人显然不打算让他们长久盯着一处看,他们很快地越过七间厅堂,而后停在有巨幅挂毯的主厅,“这里足够招待皇帝陛下了......”萧澄看到华盖和镶纯金边的扶手椅后不由感叹起来,这时候由于太阳的原因,只有Yin影将王座占得满满当当,“这算是宅子的心脏。”段无虞站在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