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着玻璃被雨砸得劈啪作响,只盼望诸事都被冲干涮净,然而窗帘缝隙间只露出一线污黄的天,莫名的酸涩气息四处弥散。
“阿宁......”冯文昭试着开口,又在床上换了个侧身躺着的姿势,抬起胳膊把被子撑高,将苻宁透着微红的脸露出来。“等雨停下来了,我们就可以出去散散心,去哪里都好......给你买个戒指要不要?”
周身散着含混甜香,却仍闭住眼埋头在表哥胸前。“我不想活了......”
“别这样说。”虽然冯文昭暗地里觉得苻宁的日子只是被自己过得艰难,可开口一说后,又觉得为无法安慰表弟的事实心慌,“都怪我一时脑子犯浑嘴犯贱......”他抚摸起后脑凌乱的发丝,苻宁颤了一下后便不再抵触。
表哥继续给下承诺:“我以后和别人都断干净,只有你一个。”
“但我是真的想死。”对方似乎什么也听不进去。
不敢让苻宁再讲,冯文昭从枕头上溜下去,含住了干涩的双唇,将它们舔得柔嫩软润,表弟或许不想听他将任何道理,但必定会受用此种亲昵。苻宁先是不满地呜咽,但两人的身子缠得愈近,他就愈想不清楚。
“标记我吧。”苻宁呢喃出自己仅有的主意,双腿环上腰际,“他们都标记过我,只有你没有。”
本就元气未复,再听得苻宁这么一说——刚刚话里的意思多得烦人,冯文昭立即想到自己面前乖顺的小美人,曾以许多他永远无法理解的心思,伏在他人身下甘当玩物。
郑天德当时飞起一脚踹他出去,非但如此,还要指着他嘲笑不休。
“冯文昭你发什么威风呢?你的阿宁当时多乐意和我搞,小婊子爽完了不认人,你也不明事理吗?”
“为什么我要相信他?这个谎话Jing?这个蠢货?”冯文昭在苻宁盘上来想继续接吻的时候避开了,“他同样对我说伽阳亲王每一次都强暴他,不过看上去亲王只是更喜欢他,难不成他的反抗带来了这种宠爱?”
对于这点,冯文昭同样持怀疑态度,他是见识过表弟的反抗。一度他好赶时髦,弄来些小玩具要塞进xue里,只为了增些趣味罢,可惜苻宁简直像是要疯了,冯文昭挨了踢,挨了巴掌,被抓出血痕,被砸出淤青,他在他身下又扭又滚,根本无法插入行事。
“所以郑天德和伽阳亲王是怎么干成的?”哪怕是使了龌龊的药,而后的问题是“他们怎么让他吃下去?”他又知道苻宁没有笨到那种程度,以往他带他逃学出去玩,总提醒表弟不要把生人给的吃喝随意入口,现在冯文昭只望着苻宁迷茫却热切的样子,虚张了张嘴,嗓子突然疼起来,什么声也发不出。
“标记我吧,你就是我丈夫了,早就该是这样的。”另一边苻宁还在缠着他。“我们已经结婚了......我全是你的。”冯文昭熟悉表弟在同自己献媚时惯用的声线,但伴着阵阵噼啪落雨,他一时竟全无兴致,整间房间被昏黄的天光笼罩进去,他们两个和挤在棺材里没有区别,这时候他没法cao他。
“不行!”
说着,冯文昭扔开被子坐起来,又看清苻宁脸上给邵南云打出的伤痕,他的心又软下去,安慰的话未出口,表弟瞬间又是另一个人了。
“为什么他只会哭呢?”表哥怨恨,却没有更好的主意,苻宁趴在床上哭,还嫌不够,又滚去地上嚎啕,根本就是发了失心疯的模样,冯文昭突然也很想哭出来,可他确定苻宁不会在乎,他仍旧没有办法,哪怕被人轮流jianyIn过、被刚认识的人cao大肚子、又给比自己父亲年龄还大的老头子玩弄一番,哪怕他在他的牵连下仕途皆尽凋零,冯文昭还是没法放任表弟如此——甚至在他无法确定苻宁是否仍在演戏的情况下,他过去抱住,好让他不用自己的脑袋去撞那些硬木家具。
“阿宁.......阿宁,我不能没有你,只是......只是......”
苻宁喘出几口气来,终于算能说话了,“我们一起死吧。”
冯文昭被表弟眼里突然绽放出的光彩吓到,“求求你,我说了和你结婚,这次肯定是真的,你还想要什么,都告诉我好不好?”
“我想要我们一起去死。”
笑起来,血珠顺着他自己在唇上咬出的伤口流下来,冯文昭心急无着,伸手去为他揩拭,“我再骗你就天打雷劈,让我不得好死,阿宁你想要什么就可以有什么,你好好的......”也不得不时时与肿痛的喉咙抗争,可怀抱的人只是笑他这副焦虑样子,贴在他胸口的苻宁,哭闹不休的苻宁,现在眼前都不再是,冯文昭无法不感迷惘。
“可以去湖边......”苻宁的话让他瞬间有了些希望,愿意去游玩散心,这是多好的事,“小时候我们就总去,我们现在还可以,睡莲把湖里填满了,他们都说湖水会自己拖你下去,这就很容易了.......”
看来表弟似乎连死法都为他想好了,冯文昭彻底无法言语,他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怀里是个早就殒命的鬼魂,只等着将自己也惑上冥府之路,在苻宁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