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和朝廷一旦搅和在一起,一般都没好事。
从罗家山庄出来,李元带了一肚子心事,白天赶路回总舵,夜里用真气帮聂沛调理身体。聂沛被人好吃好喝的养着,大半个月下来总算有所好转,脸色好看许多,虽然没胖,但身上结实了些,脱了衣服看去,没有那么干瘪瘦弱了。
空气逐渐干燥,在南方一住两年的聂沛很不适应,开始思考护肤大业,还逼着李元和他一起,晚上在脸上涂涂抹抹,很是爱惜自己的脸。
李元木着脸任由他摆弄,没阻止的原因也很简单,聂沛的脸在南方也不见怎么护理,皮肤便水水嫩嫩,现在一路向北,皮肤确实不如之前好,他没办法,只好被逼和聂沛同流合污。
等到了北漠,李元有种回了家的感觉,追月楼暗桩多了起来,他终于想起自己还是个护法,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摇身一变,又成了一身黑的冷面杀手。
聂沛对于改造李元衣品一事不急于一时,自己倒是习惯了和李元穿款式模样差不多的衣服,现在美滋滋地和李元一起穿劲装,连颜色也压下去了,看着很是那么回事。
谁都没想到左护法出门替少主送礼,还能带回来个人。
护法才回来,有不少事要做,先是和楼主少主汇报这一趟收获的信息,将罗蒙说的话转告两人,再和二位说明聂沛是何许人也,还得给聂沛安排住处,找大夫看他的手脚,带他去学堂看看,怎么说这人在离开追月楼前也是这里的教书先生,陪着李元度过了丁旭叛变后最难的一段时间。
楼主少主对于李元转达的内容沉思不语,好一会儿陈一才道:“罗盟主肯定知道些什么,只不过水深,不愿我们多掺和,未来有什么事,还是要多帮衬。”
陈一虚岁十八,明明还是少年人,看着却很是稳重,很难看出陈墨川这样不着调的人也能养出这么好的孩子,举手投足言谈举止之间很是大气,初具高手风范。
对此,陈墨川表达了完全不同的指导思想:“哦,那胖子肯定知道的多,他们中原武林自诩正道,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谁也不比谁少,虚伪。不过罗胖子既然不愿说,就不说呗,关老子卵事。还觉得追月楼有良心有义气,他这是生了个儿子吗,是把自己脑子生出来了吧,脖子上就顶着个空心球。”
陈一瞪了陈墨川一眼,权当自己没听见便宜爹说什么,对李元道:“聂沛的事我知道了,护法还要多照顾他。”
后半句他不提醒,李元也会做,他见该说的都说完了,也不想看父子俩对着挤眉弄眼,便道:“属下告退。”
陈墨川挥挥手,让他走了。
聂沛住处李元本安排在自己院子旁边,离得近,出门拐弯就是。因为他也说不准之后聂沛会不会继续当教书先生,单立人一直很喜欢聂沛,当年也是喜欢缠着他问东问西,现在知道他回来,恐怕会三天两头往这边跑,到时候烦的肯定还是李元自己。
但聂沛并不买账,拎着行李大摇大摆地走进李元的院子,直接坐到了树下的秋千上,晃着秋千 说:“老夫老妻了,哪有分院子睡的道理,而且这大半个月我睁眼闭眼都是你,怎么回家了还看不见了。”
这院子是李元当上护法后才搬进来的,当时就已经初见起沉闷的性格,对院子没多做修饰,还是老护法当年布置的。院子里有一棵歪脖树,其中一根树枝伸长了胳膊搭在房梁上,下面挂着这把秋千,铁打的,椅子形状,上了漆又垫了棉絮,坐上去也不硌屁股。树虽然歪着,但此时正是盛夏,树叶浓密长得很是花枝招展,搭上房顶的那一枝却有点秃,树枝上有不少疤痕,像是常年有人修剪的样子。
李元一顿,忽然就没话说了,睁眼闭眼都是他,这句话杀伤力太大。想起这两年,认识聂沛之前,睁眼闭眼从来都是独自一人,他后知后觉发现,能有个人和自己睡一整夜的觉,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院子分开,虽然白日也能见面,但晚上想做点什么也不方便,还总要想着这人没住在自己院子里,要不要回去。
聂沛说着,还要摸摸秋千的扶手,问道:“这秋千不是你安置的吧?”
树影斑驳,聂沛找了个不晃眼的舒服姿势,歪歪斜斜地靠在秋千上,手撑着脸颊,比李元还像院子主人,等着对方回答问题。他今日穿了一身深紫色的劲装,成块的阳光落在他身上,上好的布料反射出些许暗纹,在树下一样的颜色竟然显示出几种颜色,李元看着他的笑脸,目光从他的脸到难得一见的护腕,到衣摆下修长的腿,又想起这些日子两人厮混的时候,一时有些挪不开眼。
“小元儿,你再这样看我,我会觉得你想干我。”聂沛最近被护法的真气调理的舒服,自觉身体状况不错,还敢对李元勾勾手指,“来。”
李元:“……”来屁,追月楼是什么地方,都耳聪目明,真弄起来恐怕全楼都得知道他护法白天就乱搞。
李元移开目光,看向这棵大树,道:“这棵树不知道有多久了,秋千是老护法,我的上一任,做的。”
“看来老护法是个有情趣的人。”聂沛点点头,假装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