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一路回自己的小院,警告聂沛不许偷偷去药堂找几位大夫看手,追月楼总舵是安全的,出门外在也会护他周全,何必再受苦去治病,且武功又不是一切。
聂沛嗯嗯啊啊地回应,保证不会偷偷去找大夫,绝对老老实实留在这里,甚至还非常乖巧地提出可以继续做先生。
被这么一说,李元松了口气,自己最近没什么任务,楼内也没有什么大事,盯他还是不成问题的。李元思考起近两年暴朗做先生的事,觉得聂沛的提议是可行的,也许还能丰富这群小崽子的课余生活。
这些事情陈墨川不会过问,李元随意安排就行,只要记得通知一下花邦沉。此时的花邦沉正在其他地方摸势力,如果合适,追月楼有开分舵的想法。毕竟,几年前丁旭搞内乱,追月楼踢掉丁旭的人后就少了许多人,又被正道胡搅蛮缠一通,不得不割舍许多暗舵,使其成为与江湖毫无关系的普通店铺。
聂沛答应的好,李元也就放了心,白天陪着聂沛在学堂教书,去校场看看,晚上要么睡觉要么睡聂沛,生活很是和谐。
江湖算得上风平浪静,没有什么大事,李元有意不接任务,别人又管不了,落得个逍遥自在。
但这聂沛就难受了,次次都被压,爽归爽,只是他并不喜欢一直在下,在上位时的掌控感也令他沉迷,尤其是李元身体敏感,天生适合在下挨Cao。对他而言,李元算得上“尤物”,天天只能被吃,吃不到自己嘴里,聂沛难受的快要疯了。
直到一个月后,唐正和单立人在校场打起来了,得李元去处理。
唐正和单立人能成为这一批孩子们的头头自然不止是因为性格突出,武功才是奠定地位的根本,两个十二岁的少年牟足了劲儿打架的时候,容易带动朋友们一起动手。
两人都已经年满十二岁,马上就要接任务出去做事了,这算是最后一次比武,教头也没当真,打算最后指点一次,以后就不再管了,就让实战去教他们了。没想到单立人输了,不服气,用暗器攻击唐正,把他的腿割破了。唐正自然怒不可遏,转身怒骂单立人不要脸,只是单立人嘲讽说干这一行就得随时提防身后,否则谁死了就是活该。
唐正选择不再废话直接动手,单立人接招也快,教头愣神的这一瞬间,以两人为首的两拨孩子们已经迅速站队,你来我往地打起来了。新来的秦德面露惊恐,心说果然果然,躲在角落不敢吭声,看着一群人乱战一团。
教头收拾这群孩子易如反掌,只是恶性竞争不是什么好事,两人之间本就因为大大小小的矛盾关系一直不好,为了防止以后闹大,不如借此机会让护法震慑一番。
内斗属于楼内的大事,李元不得不去,和聂沛招呼了一下后便随着来报信的教头去了。
这是聂沛回来一个月,第一次,自己没在做事,李元也有大段时间不在身边的时候,他眼见着李元离开,登时目露Jing光兴高采烈,扔了手上的医书就去找楼主。
别人管不了李元,楼主还管不了吗?
陈墨川正盯着陈一看追月楼的账本,傻孩子动手动脚,弄得他心情不是很好,正逐渐拱火,可看着他近一年来也能独立看账本,还颇有种当爹不易的辛酸感,可谓是心情复杂,正缺一个情绪的发泄口。
聂沛知道时间算不上宽松,见到两人也不磕巴犹豫,直白道:“楼主能不能找个理由把小……李护法支出去?”
陈一闻言抬头,正要开口询问,陈墨川就一巴掌把账本拍桌子上,另一手把他的手从胳膊上甩下去,表达自己的不满。
陈墨川根本没看聂沛,眼神向下,不知道在看着陈一哪里。
聂沛懂了,这怒气根本就不是冲自己来的,于是当没看见,继续道:“李护法一直盯着我,我有些事情也很难做。”他亮出手腕上的疤痕,“药堂的童大夫说能治,还能找回我的武功,就是吃点苦的事,但他不愿,我只能偷偷做。”
没等陈墨川从走神的状态里出来,一旁的陈一抬头道:“李元不愿,自然是因为舍不得,刀子下在你身上,疼在他心里。”
聂沛一愣,少主这个悟性高的不正常,只听陈一继续道:“你背着他偷偷治,有多少把握?多久能好利索?我把他支走,短则一个月,长则两三个月,他舍得把你留下?”
句句扎心,聂沛沉默了一会儿,收敛了脸上的表情,认真道:“我的武功丢了,有拿回来的机会,我怎么能放弃?小元儿能走多久走多久,能不能好是我的事。我也知道是他心疼,可……有的事情不能因为心疼舍不得,就不去做。”
他嘴上正经,说出花来,其实心里想的是,他想在上面啊!他想Cao李元!想得要死!心里的小账本都快写满了!
“……”陈一抬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陈墨川,“有道理,想做的事,千难万险也得做,是不是?”
聂沛迎着陈一颇有压迫感的目光:“是。”
“行。”陈一无视了陈墨川越来越黑的脸,直接拍板做了决定,“明天就让他走。”
聂沛没忍住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