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和聂沛当着追月楼众人的面,手拉着手,并肩走向药堂,并不在意其他人目瞪口呆的表情。
出院子的时候,聂沛问他:“拉着?”
李元斜眼撇他:“不是你说要秀恩爱?”
聂沛就不说话了,美滋滋地抓着他元元的手,跟着他往外走。
单立人远比李元说的恢复速度快,他这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拉着唐正偷瞄两人,嘴里不干不净地道:“原来先生和护法真是一对啊,看他们那样,先生像兔子,肯定是在下的那一个。”
唐正脸带黑线,根本不想和他说话,联想方才两人黑绿黑绿的脸,也就猜到了为何单立人说跑就跑,恐怕是撞见了什么。
药堂还是之前的样子,不怎么安静,充斥着散不去的药味。这味道和聂沛身上的不太一样,只能叫药味,称不上药香。
李元想,都是草药,怎么换个地方差别这么大呢。
今日当值的是童大夫,身边还有个十五六岁的小药童,满脸稚气,跟着喋喋不休的童大夫干活,表情委屈,可又不敢反抗,忙到满头大汗。
这小药童李元还没见过,屋里两人也没注意到他们,李元只得出声问道:“童大夫,哪来的小药童?”
童大夫终于闭嘴,本没当回事,结果一抬头就看见两人牵着的手,又看见是许久不见的教书先生,顿时眼前一亮,没回答李元的话,反到问起他:“哟,这不是我们旷工两年的先生,终于回来了?”
说着,他一边挥挥手让小药童停下,小药童顿时如释重负,一屁股下坐下了。
童大夫是个话唠的事情众所周知,所以绝对不能把谈话节奏交给他,否则就再也拿不回来了。
李元不回答,直接道:“给他把脉。”
童大夫有意考验小药童,指指椅子让聂沛坐,示意小药童去号脉。
他这才道:“出去走走,捡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的药堂,我看他挺聪明,问了几句,是个孤儿,被那家收养的,但那是个家族企业,排外很严重,本想花十两银子买的。”
十两银子,对于追月楼而言确实和捡来的差不多,可对于小地方而言,价格很高。
“见我喜欢这小傻瓜,还敢坐地起价要我五十两,气的我露了一手,让我的大宝贝把他们就那宝贝孙子咬了,哦呦那个手,当场就紫了……”童大夫一边说一边咂舌,小药童也随之想起那天的场景来,表情就惊恐起来,聂沛的脉搏怎么跳的都感觉不到了。
“他叫秦有德,随了那家人的姓,我嫌难听,有字给去了,秦德多好听。”
李元看着秦德那收不住的惊恐表情,心道,刚出狼窝又入虎xue。
那边聂沛觉得小孩的表情实在有趣,随口就把李元的想法说了,把小孩的手推走,问他:“你怕不怕?”
秦德只觉这问题太死亡了,没法回答。他知道这是个杀手窝,担惊受怕生怕哪天就被人误杀,还知道新师父是个用蛊高手,担心哪天师父气他蠢笨,随手毒死,害怕俩字跟写脸上了似的。可如果说是,那这不也找死么。
聂沛看着他揉杂了害怕纠结思考等情绪的复杂表情,没忍住笑出声,把胳膊往那边一摆:“童大夫,还是你来吧。”
丢了面子,童大夫狠狠瞪了一眼秦德,才给聂沛把脉。
李元正想着和聂沛心有灵犀的事,脸上带了些笑意,对着恨不得缩起来的秦德道:“我们一般不滥杀无辜,禁止内斗。”
秦德只觉得这人与大魔王无甚区别,你这是欲盖弥彰啊!师父已经说了你和丁旭互掐的事!
那边童大夫已经有了结果,摸着下巴面色凝重,又沉yin了一会儿,才收手道:“聂先生,你的武功……”
他是用蛊高手,武功稀松平常,在药堂里打起来的时候和撒泼也没什么区别,自然无法一眼看出聂沛的不同,更何况今天小徒弟也在,又是许久不见,摸了脉才觉出不对。
“没了。”聂沛笑眯眯道,“有什么您直接说,我也知道个七七八八吧。”
听大夫提起聂沛的伤,李元也正了脸色,坐在一旁,等着童大夫下定论。
童大夫摆摆手:“小德外面看门去。”
秦德关上门乖乖去了。
“先生手脚筋断了两年,虽有治愈的可能,但可能性微乎其微,还要再遭受一遍痛苦,就算手脚筋成功连接,经脉能否打通,武功能恢复多少,都是变数。”童大夫叹了口气,“你若是早些来,我叫上药堂另外几个老东西,治愈的把握能有八成,后面那些也都不算事,只是现在……一成。”
李元问道:“什么叫再遭受一遍痛苦?”
“断筋重续,顾名思义,就是将已经断开的筋接上,只是现在,”童大夫指着聂沛手腕上的疤痕,“伤口早已好了,看起来也不难猜出用过祛疤的药膏,所以连接,只能开刀。”
“不治了。”
“好说。”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童大夫觉得情理之中,意料之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