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热气散去大半的时候,涅普顿已经在旧仓库门口等了半个多小时,抽完了两根烟。他特意换了身更轻便的衣服和鞋,就等着给这个乡下少年展示自己超群的马术。
伊莱一个人带着两匹马走了过来,脖子被太阳晒得通红,像是赶了很长一段路。
“我找叔叔借了马,他有一个大农场,你来的时候应该见到过。”
涅普顿回想了一下,前几天的确在火车上时瞥到过一片青色的草原,牛马散落其间,在日光下惬意得令人几乎有些艳羡。
“我们去哪?”涅普顿利落地上了马,这似乎是匹母马,温顺又漂亮,伊莱一直温柔地喊它“莉莉丝”。涅普顿深刻怀疑是因为伊莱还在怀疑他不会骑马,才特意给他带了匹脾气这么好的。
莉莉丝打了个响鼻,头在伊莱怀里蹭了蹭,便自发往前走了起来。
“它认识路,我常带它去山上。”伊莱说着夹夹马腹,冲到涅普顿前面,耀武扬威似的甩了甩马鞭。
涅普顿看着他冲向落日的背影,突然没了卖弄马术的欲`望。
少年果然是在这片广袤大地上生长的人,他单薄的身体灵活而有力,斯文的皮囊下俨然也藏着一颗鲜活的等待着被万事万物点燃的心。
他的袖子挽到手肘处,头上戴着一顶牛仔帽,尚显稚气的脸红扑扑的,如背着大人偷偷外出的小男孩。
“你落后太多了哦,涅普顿。”伊莱回头喊。他即便这样大声叫喊,声音也是清亮温柔的,涅普顿眼睛眯了眯,扬起笑容:“这就来。”
两人一前一后策马从田野中穿过,青色与黑色的波浪从这头吹到那头,数不清名字的果香溢满空气,有一瞬间伊莱觉得连太阳都像饱满的水果,流淌出覆满天空的红色果酱。
他有点玩疯了。
好像一上马就换了个人,被皮带绑紧的纤细腰肢晃来晃去,雪白的腕子缠着缰绳,连解开扣子的胸`脯前也被汗水沾染出一片细腻的光亮,涅普顿看了眼他的锁骨,没忍住舔了舔唇。
他以为自己是渴得狠了,忙取出水来猛地喝了一口。
伊莱好久没这样放纵过,该说自从上了高中后,他就鲜少再随自己心意做过什么。小时候他也频频被老师夸赞心思聪颖,灵感丰富,同理心极强,但长大后便只被同学们唤作,渐渐的也就没那么自在了,连看书也喜欢一个人躲在林子里看。
可和涅普顿熟悉后,他仿佛又有了活力,尽管这个人嘴上总是骂骂咧咧,但从没真的有过恶意。
他转头看向涅普顿,有些惊叹于他结实的身体,他麦色的皮肤在阳光下健康漂亮,如同怀着饱满的力量,比他胯下这匹马看起来都要有劲得多。
走走停停,等到了峡谷上头,就已是傍晚,伊莱下了马直直往地上躺去,在青草里打了个滚。
他修长的四肢伸展开来,舒服地叹了口气:“涅普顿,你也躺下来试试。”
涅普顿便也跟着躺在他身边,手指不慎划过他敞露出来的腰,伊莱顿时颤了一下,笑着喊:“好痒。”
忍住再去摸摸的冲动,涅普顿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转而问道:“你常骑马来这?一个人?”
“一个人。”伊莱望着逐渐斑斓璀璨的天幕,有些昏昏欲睡“我朋友很少,他们也不喜欢出来看风景。”
“那个叫米勒什么的呢?下午听起来你们好像很熟。”
“嗯?不算很熟的呀一个村子里长大的而已。”
涅普顿拉长了脸:“他们好像常欺负你。”
伊莱笑了起来:“只是会说一些不好听的话,也没什么的。”
“哦难道就没往你书包里扔过蜘蛛?”
“你在说什么呀,这太幼稚了,我也不怕虫子呀,在这里要是怕虫可不太好,你看你肩膀这就有一只”
涅普顿闪电般窜了起来,以要杀人的架势拍打肩膀,又原地蹦了几蹦,直蹦到伊莱忍不住笑出声才回过神来。
他垂目看向这个蜷着身体哈哈大笑的小骗子,哼了一声,转身扑到他身上,把他整个人箍在自己怀里,一双手直接抚上他的腰,摸来蹭去,还不忘用腿把人按住。
“等等等等!好痒,哈哈哈涅普顿,求你,对不起,别闹了!”
伊莱只觉得自己的腰被死死钳住,少年仿佛力大无穷,粗糙火热的掌心紧贴着肌肤,入骨的痒意中还夹杂着一些他也不清楚的感觉,只知道它顺着背脊攀爬而上,几乎让他全身发抖。
才弄了没几分钟,伊莱就已经浑身发软,勉强在涅普顿怀里扑腾着手脚,两人都蹭出了一身汗。
少年小声喘着气,见涅普顿终于停了动作才拍拍他的手臂:“别闹了,我都道歉了。”
那一双手险些合拢的雪白腰际红了一大片,涅普顿的眼神都好似有升腾的温度,他不受控制地轻轻摩挲,半晌才掩饰般轻哼:“看你还敢不敢骗我。”然后磨磨蹭蹭地挪到了一边。
这一刻,涅普顿满心都是曾在伊莱书中看见过的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