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师和学徒的故事有着出乎意料的结局。应该说,结局是预料之中。而抵达预想中结局的过程令我惊讶。
那天,我和他一起为他的爱犬剪毛。
我和绝大多数人一样,被便利的外在设备惯坏了,讨厌繁琐而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能让机器接过任务就绝不亲自动手。
导师将和宠物的一切行为视作娱乐活动,当然不会让外人或机械代劳。
他是我的导师。在这段复古式关系中,我理应从身体到心灵都完全顺服他,直到我成长到可以选择结束的程度。况且,他是个非常讨厌麻烦别人的人,宁可自己辛苦也不会说,请帮我如何如何。身为我理论上应该服从的人,他从不要求我做什么。甚至连事后的清理,如果我不主动提出,他绝不会让我帮忙。我不是没有愧疚的。
因此,尽管觉得莫名其妙又浪费时间,我还是欣然同意他的邀请了。我们采用最原始的方式,各自拿着剪刀,替毛发打结的大狗清理掉她的白毛。
她很听话,站在原地将近半个小时,shi漉漉的黑眼睛又圆又温顺,满怀懵懂的信任,任由危险的利器贴着她柔软的皮。
清理好主体部分,我正在小心翼翼地替她的前腿剪毛的时候,他突然问,你打算什么时候结束。还要赖多久。
这话问得真奇怪。
我还没听说过导师催着学徒选择结束关系的。他催促的语气还十分焦躁而不耐烦。多年从事在外人眼里枯燥的研究,他的脾气虽然古怪,但从来和焦躁、不耐这些词汇不相关。
不清楚他什么意思,我只好沉默。一如既往准备沉默着接受所有的刁难和反常。
他重重地叹气,却没说什么,也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儿,我完成左前腿,专心致志,完全将他的不合常理当做一次意外,正准备握起她的右腿,听见他说,你不缺名利,有自己的思维方式,不需要接受别的灵魂的影响。你完整,强大,枝叶繁茂,没必要当我的弟子。
我抬起头,看见他冷静的双眼和微颤的睫毛。
电光火石间,我明白了他的真正意图。
我早该明白的,他邀请我的时候就该明白的。
他允许我,甚至主动邀请我进入他的私人空间,并和他一起进行他最喜爱的娱乐活动。
他在暗示我,请更深更深地进入他的生活。
他在说,他想要更亲密的关系。
我我被那一刻的他所引诱,宛如水手遇见海上的Jing灵,理智如chao水般褪去。
我说,现在就可以。
然后他靠近我。
眼神低垂,手上动作不停,一边替她剪毛一边吻我的下巴。
我嗅到他肌肤的味道。温暖,chaoshi,带着从实验塔经年累月沾染的、植物的苦涩香气。泄出的气息炽热,一如他不断攀升的体温。
他探出舌尖舔舐我的皮肤那柔软的、shi润的、令人麻痒的触感。
欲望像暴风雨一样降临。对他的渴望犹如闪电,占据我全部视野全部心神。我疑心是否听见雷暴的轰鸣。
掌下温顺的大狗突然蹿出去,她不声不响,缩进房间的角落里。
空气瞬间尴尬。我能感受到他的呼吸一顿。
他站起身,抹上沐浴露,洗手,打开门。大狗迟疑而不安地摇着尾巴,在他眼神逼迫下缓缓出去。
他关上门。
我站起来。我搂住他的腰。
他吻我,从上至下。急切,毫无章法,来势汹汹。
他的唇瓣比往常更干燥,舌头尝起来甜而软。
他像一尾鱼从我的臂弯滑下去,脱下我的裤子,而我没有阻止。
我扯着他的头发,看着他跪在地上,露出的脖颈和脚腕白得凄迷。他抬脸对我冷淡又引诱地笑,用猩红的舌头若即若离地舔着,在我耐心告罄之前,突然间一口吞下。
我进入他。
出来的时候各自的衣服都shi哒哒的。他眼尾chao红,泪痕还没有全干,睫毛带着水汽,过于红艳和肿胀的唇开合,指责我动作太慢。我一边道歉一边接过他脱下的身上唯一一件衣服,shi掉的白衬衫。
声音唤来了被赶出的大狗。她摇着尾巴跑来,绕着他转圈圈,用脸蹭他的腿。
他转过头轻柔叫她的名,念到一半,笑容和声音都戛然而止。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白色大狗毛茸茸的后腿上,鲜艳的红色静静流淌。零星几滴血ye躺在地板上。
三厘米长的口子,皮被剪开,露出皮下的rou。在人身上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但修复技术仅限于合法公民使用,宠物只是合法公民的合法财产,只能使用常规药物,等待伤口自然愈合。
我从没想过他会有脆弱至此的情况。抱着她,发抖,哭,一直哭。他不仅仅当她是解闷的宠物。关心和愧疚过了头,一时间竟失去所有风度和冷静。
作为在场唯一一个尚有思考能力的人,我为她检查伤口,翻箱倒柜找出药物,勉强敷上,查看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