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郭汉有些不知所措,上前两步犹豫着抓住林舒永的手臂,“你哭什么我什么都没说啊”
“你不高兴了,”林舒永委屈地攒起拳头揉眼睛,眼泪从指头缝里流出来,“唔唔”地哭,“我看到你不高兴了。”
“没,我真的没!”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使心底里真的不高兴,郭汉也没胆子说出来。自他上大学以来,看见林舒永哭的次数虽然不多,但却是他这辈子稀有的目睹男人哭的时候。
说实话,他特怕看见林舒永哭,每当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就觉得自己好像欠了对方好几百万,怎么还也还不上。
林舒永用拳头堵着眼睛不肯挪开,郭汉小心地从他的拳头底下看,发现他的嘴唇红通通的,连着鼻头也是一片不堪。
他对这样的林舒永很无奈,但是又没有办法忽视。林舒永不回答郭汉,他只好把人的手臂放开,从架子上扯下林舒永的毛巾放到水龙头下弄shi了,然后拧干,凑到林舒永跟前要给他擦。
冰凉的shi巾小心翼翼触上林舒永紧握着的拳头,郭汉轻声道:“我以为你要删掉我游戏,就有些害怕,真的不是在生气”
林舒永突然猛烈地抽噎了一下,慢吞吞地把泪津津的拳头放下,露出底下被水沾得愈发黑浓的睫毛,纤长的细绒错乱地搭在眼前,衬得里边那双红黑的眼睛更加可怜。
林舒永不甘地盯着郭汉,没回话。
郭汉知道对方是妥协了,于是就将shi毛巾贴在林舒永的眼睛上,轻轻地擦,另一只手扶在林舒永的肩膀上,感觉到他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奇怪,特别无理取闹?”林舒永的声音闷在毛巾底下。
郭汉擦脸的动作顿了顿,有些惶恐,不知道这句话里面有什么“陷阱”,于是就只能采取保守策略,回答:“没有我就以为你要删我游戏,别的什么都没想。”
林舒永这才平静下来,手伸到后面摸索了一下,把手机还给郭汉。
郭汉将林舒永领进屋里,让他坐在椅子上,自己去给手机重新充上电。林舒永还趴在座位上抽肩膀,郭汉就用暖壶倒了杯水,端到他面前:“喝口水吧。”
林舒永这回终于听话了,乖乖把水喝掉,打嗝稍微停下一些,然后他就抱着郭汉的腰用脸不停地在他柔软的卫衣上来回蹭,嘴里还发出舒服的嘤咛声。
轻柔地摸摸他的脑袋,郭汉偶然发现林舒永放在桌上的手机一直在闪,好像是有人给他发短信,但是主人一直没理。
“舒永,好像有人给你发短信诶”郭汉提醒他。
“别理。”林舒永窝在郭汉的卫衣里,手没放开。
郭汉只好不管了。
林舒永来的时候还在气头上,根本没吃饭,郭汉又陪他出去吃了外边的夜市,才最终把对方的毛完全捋顺。
这一夜,秋风刮了起来,老树上的绿叶,也在末梢上偷偷涂了一抹蜡黄。郭汉在睡梦中打了几个喷嚏,林舒永的眉头就微微皱起来。
这一如他们变幻莫测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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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管期中考的成绩出了,林舒永一查,有几科又是+的绩点,郭汉的成绩则依然不上不下地吊着。郑晨不知从哪里听说的林舒永成绩出了,就打电话来说要请他吃饭。
林舒永其实不太喜欢经常和郑晨呆在一起,因为他总觉得小晨哥看他的眼神有着说不出的怪,这种眼神他在好几个人身上都察觉过,但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总之会让人感到有些难堪。
他以跟同学约了晚自习拒绝了两次,第三次是他爸直接打电话过来让他去的。
林舒永就只好去了。
郑晨有钱,所以带林舒永去的都是很高档的西餐厅,林舒永会喝一点红酒,都是郑晨带的。但郑晨不知道林舒永最喜欢吃的是螺狮粉,他也不太喜欢喝酒,他觉得酒的味道很奇怪。
林舒永脸上挂着习惯性的笑容,礼貌性地回应着郑晨的问题,几乎每次见面对方或多或少都会问到他的感情生活,但他的回答总是千篇一律的“学习要紧,还不想谈”,郑晨也不知道是应该庆幸还是着急了。他的企业与林舒永父亲的物料公司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所以才能时不时见到林舒永。
第一次见这个少年的时候,正是他15岁,郑晨总觉得林舒永身上有种纯洁又清秀的特质吸引着人,尤其是那双眼睛,澄澈又无辜,所以他总是小心翼翼地与之对话。但不用说他也看得出来,和林舒永交好的人太多了,他又是一个成熟的男人,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和他进行恰当的相处——太接近了吧,又怕吓到人家;一句话也不说就更惨了,林舒永压根不会想起来理你。
他还记得林舒永的生日是在七月,对方十八岁那一年刚好高考完,他就在林舒永的生日宴上给人家灌了半瓶红酒,林舒永醉得满脸通红,气氛太好,郑晨就有些得意忘形地说了一则黄色笑话,等话说完了,林舒永以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
他面无表情地说:“小晨哥,你为什么要讲这些?一点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