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白雪皑皑的冬天,就算房子里有供暖,但章穆看到还在发烧的姜琛钻被窝里看剧吃零食,活像只蚕蛹,也已经见怪不怪了。
章穆把外套挂在衣架上,一边开口:“菲佣说你又没吃饭?”
“不饿,不想吃。”姜琛往嘴里扔了一个果冻,“你过去点,挡到屏幕了。”
章穆恍若未闻,走到床边,垂着凌厉冰冷的双眼看他:“不饿还吃零食?”
“零食是用来解馋的啊少将,不然早就改名叫主食了。”
章穆道:“发烧吃这些,你的生活习惯很有问题。“
姜琛随口应和:“是是是,有问题有问题,你自己健康生活吧,别对牛弹琴了。”
字典里没有“自嘲”二字的章穆,十分不理解这个人怎么会这么“妄自菲薄”,他顿了顿,果断展示了什么叫军人素质。
姜琛眼前一个天旋地转,他还没反应过来,零食已经全部掉到床上,被子被乱糟糟扔到一旁,他横挂在对方的臂弯上。
如果说他像软趴趴的面条,那章穆应该就是甩面师傅——至少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章穆甩得贼溜。
以上都是他天马行空的想象,往浪漫点的方向说——他被公主抱了。
从来只做上位者、向来都非常擅长怜香惜玉的姜琛,在订婚了一个多月后,首次突破传统,喜提人生中第一个横抱。以前他用在柔弱身上的手段,全部被章穆返还到了他身上。
他不可置信,痛心疾首:“少将,你脑子里都是什么东西啊?!”
章穆冷静解释:“危急情况下,要想达到最佳效率,应采取强制手段。吃饭。”
“别说话!”姜琛咬牙切齿,“放我下来!”
“配合?”
配合你个流星锤!姜琛想展现以前为了英雄救美练就的半吊子逃跑技术,就突然被人放下来。他躺在床上有些懵地眨了眨眼睛,看着章穆把手套从容不迫地摘下,下一秒,冰冷的触感贴上额头——
这个连睡觉也要戴着手套的变态洁癖患者,此刻正以最亲密无间的距离,与他肌肤相触。
他甚至能感受到对方掌心磨炼出来的茧,触感粗砺,覆盖上来时,滚烫的额头变得又冰又痒。
姜琛抽了抽嘴角:“你脱手套,让我感觉比你脱光还可怕。”
“你知道这副手套多脏么。”
章穆不以为意,试探地摸了一会便抽回手:“好很多,注意点。”
姜琛撇了撇嘴:“摸摸额头而已,我为什么会有一种贞洁不保的错觉啊吃饭了吃饭了。”
他蹦下床,却发现对方没有跟上来。他奇怪地转过头,章穆正站在衣柜前,不紧不慢地换上新手套。
姜琛:“”
他发现,章穆最近越来越可怕了。
简而言之:渣的气息,扑面而来。
夜深,两人躺在床上时,章穆身姿笔挺得像是睡在钢索绳上,一动不动:“过来。”
姜琛打了个哈欠,钻进被子里:“干嘛?”
“如果你半夜滚过来,我会被吵醒。”章穆冷静地道,“长痛不如短痛,我抱着你睡。”
托姜琛的福,他已经很久没睡个好觉了。他不仅睡不着,还要千方百计让对方安分睡觉。
“你怎么这么恶心啊。”姜琛嫌弃地把被子卷过去,“你自己拿另一床被子盖,分着睡不就行了。”
但姜琛还是小看了自己。
不知道是第几次被惊醒,章穆的视线在睁开眼时瞬间清明,他先是下意识绷紧背部,手不动声色往枕头下摸,却不小心触碰到了温软的
姜琛。
他吐出一口气,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臂弯里的人。
自己身上的被子已经不见了,姜琛裹着两床厚实的被子,因为太沉重又或者是太闷热,他白皙的脸颊有些透粉,腮帮子因为压着而微微鼓起,呼吸绵长而香甜。
抢被子就算了,还滚过来。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噔。他的腿果然被踢了一脚。,
章穆在连环腿的袭击下,不得不把人完完整整地抱住——或者说是用自己的身体捆住。姜琛挣扎了几下,发觉自己实在敌不过这强大的外力,只好头一歪又睡过去了。
所有事情都要杀伐果断,以免后患。章穆认为,这个道理可以贯彻到一切事情里——包括和姜琛一起睡觉。
清晨的阳光落在眼皮,姜琛迷迷糊糊醒来,感觉到那种毫无波澜的眼神落在自己脸上,他揉了揉眼睛:“拉一下窗帘。”
章穆道:“那我松手了。”
禁锢的力道松懈,姜琛啪嗒翻了个身,从对方身上滚下去。他已经不想计较为什么第无数次躺在对方怀里,他只想安安静静睡个觉,不料刚要把头埋进被窝里,就听见章穆冷死人不偿命的声音:“你是不是胖了?”
姜琛瞬间清醒:“?!!!”
他一个蹦起来,不可思议:“你怎么说话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