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弘打开门时周睿宁正好经过,两人四目相对,他便忍不住笑出来。
“嘿,怎么不戴纱布啦?吓死我了哈哈哈。”
周睿宁下意识地捂住左眼,低声道:“谁知道你突然回来啊。”说着走到茶几边蹲下,从下面的柜子里拿出纱布来重新戴上。
“吃了吗?”
“还有点馄饨,你饿了就吃掉吧。”
“别了,饱得要死。”章弘走到厨房一看:“哇,怎么剩那么多?扔了多可惜。”
周睿宁走到厨房门口瞥了一眼:“扔了吧,放着也不好了。”
章弘潜意识觉得气氛有些怪异,便打趣地碰了碰他纱布道:“诶,戴这个还习惯么,没有又撞到门框吧?”
周睿宁笑了笑:“没呢,不过那帮小鬼的确吵着要我摘下来。”说着拿起那锅馄饨就去倒了。
一般晚上两人都会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今天却尤其沉默。
“诶,你晚上吃什么了,撑成那样。”最先打破沉默的是周睿宁,只见他盘着腿,眼睛盯着屏幕斜都没斜,要不是嘴巴在动,章弘还以为他是块木头。
“到饭店点菜,感觉把一天的量全吃下去了,绕着江边走了好几圈才消化呢。”
周睿宁笑了笑:“点那么多干什么,想显摆啊?”
“这倒不是,骆瑜他爸请的客,使劲给我塞rou,腻得满嘴油。”
周睿宁一愣,转过头望着他,眉毛微微挑起,脸上难得出现一种明显的惊讶:“都见父母了啊?”
章弘只看了他一眼便移开视线,笑着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她爸今天会来。”
对方没回话,顿时安静得空气中的颗粒仿佛都在躁动。
半晌后一个遥控器突然砸在胸口上,章弘嗷一声抬头,便见周睿宁正朝他笑,扑上来勾住他脖子狠狠掐了一把:“你行啊!进展那么快,什么时候请喜酒?”
章弘悬着的心“扑通”一声掉下来,好像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哈哈大笑:“别闹,八字还没一撇呢。”
“岳父都见了还他妈没一撇啊?”周睿宁没放手,跪在沙发上,笑着双手掐着他脖子晃了又晃。
“还真没有,”章弘把他的手拉开,正儿八经道:“我跟你说,骆瑜她爹保守得很,女儿都二十五了,交个男朋友还要亲自审阅。”
周睿宁顿了顿:“你意思是,他这次是来检查女儿男朋友的?”
“唔。”
“那检查结果如何?”
“还好吧,没太嫌弃。”章弘笑嘻嘻。
“他哪敢嫌弃啊,骆瑜那么喜欢你。”周睿宁低声说道,重新坐下来,下巴抵着膝盖,又问:“那你怎么想?你以后不是要回北京的吗。”
“我觉得可以试试,”章弘难得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道:“我以前也跟骆瑜说过这回事,不过她父亲也有意往北京发展公司,这个不是问题。”
“噢,那挺好的。”周睿宁点点头,伸手去抓饼干吃。
章弘歪着脑袋打量对方的表情,突然笑道:“怎么,不舍得我走啊?”
周睿宁斜眼瞥了他一下,咬着饼干翻了个白眼:“你有什么让人舍不得的?走了也好,我可以把你的房间用来养狗。”
“那你得养一整个宠物店啊,”章弘从他手里扯下那块饼干:“哎别动,你这样真挺像只小狗的。”
周睿宁皱眉:“干嘛呢你,拿回来。”
章弘摇摇头,见他面无表情的生气样子有点好玩,索性把饼干一口吃了。周睿宁呆呆地看着他,骂了句“神经病”,然后又拿了一块。
章弘发觉自己刚才的举动是有些神经质的暧昧,抓了抓脑袋也沉默了。
自从说了骆瑜这件事后,两人关系一下微妙起来。
其实以前章弘就经常和骆瑜约会,但两人打着玩玩的名号,在同一个屋檐下说话打闹、甚至做爱都没觉得尴尬,但见了那所谓“岳父”后,好像有一道分明的界线被画了出来,让他们都心照不宣地自动疏远。
在章弘看来,这其实很奇怪,也不合理。
可能是他向来没节Cao惯了,认为在没结婚的大条件下,男炮友和女朋友根本是两码事,只要互不干涉内政,完全可以和平共处,没有必要搞得跟出轨似有道德压力。
况且骆瑜已经向他声明自己是“结婚才愿献出初夜”的女人,所以他那方面短时间内根本得不到满足。因此每次勃起时,他就会想疯狂地做爱,但周睿宁则是一脸平常的面瘫和冷淡。
章弘郁闷地站在阳台上抽烟,望着楼下小孩玩捉迷藏,觉得是该和对方好好说这个问题。
“章弘,覃辉要走了,晚上聚一聚吧。”
“什么?”章弘没反应过来,回头看着刚进门的周睿宁。
“他因为家里的事要搬到另一个地方,明天就要离开道馆。”
章弘没想到这么突然,在他印象中这里的人似乎都是可以一辈子偏安一隅的,搬迁基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