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细雨绵绵的晚春,郊区的一条国道上寂寥无人,偶尔传来几声零碎的鸟鸣,徒增了几分凉意。
休假回家的途中,何恕遇到了一只正在发热的。
脏兮兮地晕倒在泥窝里,裹了满身的秽物,看着很是可怜。
站在身侧的少尉顾矢用鞋尖踢了踢这只,少年微微晃动了下脑袋,眼睛还没眯起条缝隙,就又沉沉地晕了过去。
看体型是个才十五六岁的少年,赢弱纤瘦,脸上也包着泥浆,隐约能看出几分清俊的眉眼,不算难看。
“这荒郊野岭的,附近十公里连个村子都没,就这么凭空出现了个小孩,还是个。”顾矢紧盯着少年,问道,“哥,怎么处理?”
身为陆军特级上将的何恕,同时还是一名无可比拟的优秀,他经受过许多训练,自然也见多了玩弄些小把戏送上门的邻国间谍。
少年挡住了前行的路,要过去,只能把这小子挪走。
顾矢倒是想让车直接碾过去,看这人是不是还这样昏迷不醒,去年就有个男孩儿假借求助来刺杀上将,用心极为歹毒,谁知道这个又怀着什么心思。
他不敢私下决定,谨慎道:“丢到一边埋了还是?”
何恕眼色沉黯俯视了几眼地上泥泞不堪的人,静默数秒后转身离去。
(二)
不知上将是动了恻隐之心还是想弄醒后拷问一番,滚在泥汤里的被一同带了回去,扔给了管家找医生救治。
在何恕家里住了半月的少年不仅没有痊愈,反而越加反复起来。
发热头痛,几乎没有清醒的时刻。
医生是个资质平庸的,对信息素的味道并不敏感,待他发现少年是快要进入发情期时,房间里都飘荡着一股淡淡的信息素气息了。
管家不能随意处置,毕竟是上将头回带人回来,他面蕴难色地跟主人阐述这个少年的状况,等着下发命令。
何恕听完只是肃声道:“不用管他,等好了丢出去。”
(三)
管家犯了难,处于发情期的就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不定时炸弹,除了家里的佣人,没人敢接近。
将军只吩咐了关在房间里,等他自己好。
怎么好,硬扛过去还是从部队里挑个帮忙解决?
纵使是从将军幼时便跟着他的管家,这会儿也没了主意,而且管家自己还是个,他可不想白发苍苍地一把老骨头被个小孩诱使发情了。
少年住的房间里带有淋浴室,佣人按时在门口放下餐盘就会离开,少年除了呆在这个房间哪都去不了,其他人也进不去,只能通过食物的减少得知里面的人还活着。
隔着厚重的檀木门,管家时常能听到房间里发出一些不小的动静。
他皱着眉,犹豫该不该汇报,可将军又好像不怎么在意。
(四)
元帅那边突然发来讯息,邻国元首还未成年的小儿子丢了。
最后的行踪就停留在两国的交界处,何恕半月前驻守的地方,他们怀疑是何上将带领的军队趁机掳走了人,欲要派兵来搜查。
何恕不禁嗤笑一声,今天丢个儿子要来查,明天就能为了条狗明目张胆地打上来。
国元首的儿子女儿颇多,在国际媒体上露面的只有个明显更受宠的长子,他口中的小儿子压根儿没人提及过。
至此,元帅也不甚在意。
国因为领土资源远匮于国,一直觊觎在心,忌惮实力却又不敢明目张胆地宣战侵略。
自己叫嚣两天,稍微漏出点痕迹就又瑟缩回去了。
(五)
何恕下楼就闻到空气里隐约飘着一股nai味,到餐厅里时,味道又淡了许多,总在鼻尖似有似无地萦绕着。
应该是哪个新来的佣人手滑,打翻了牛nai。
他没由来地想起那个脏兮兮的少年,抬眉问道:“那小孩儿怎么样了?”
立在一侧的管家如实回道:“没有异动,一直在客房里没出来过。”就是刚进入发情期,翻箱倒柜地闹腾得挺厉害。
何恕嗯了一声,便没再过问。
用完餐准备上楼时,忽然闯进来个姑娘,急急咧咧地冲管家喊道:“胡叔!胡叔不好了!副楼关着的那个不见了!”
早上和中午的餐都原封不动地放在门口。
佣人推开门才发现人根本就不在,浴室里也没有,床上乱成一团,被子还不见了。
(六)
客房安置在另外一栋楼里,平日只有管家和何恕住在主楼里,守卫没有发现有人出去,那个就应该还在这里。
而且今天顾矢和几个军士长要来,撞上正发情的就不妙了。
他快步走向小楼少年所住的地方。
客房里静悄悄的,四处狼藉一片,空气里弥漫着甜nai的气味,和在主楼闻到的几乎无异,何恕面露不耐,接过一张手帕掩住脸凝神静气走了进去。
地毯上散着许多衣服,像是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