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呢!”在进行了举高高,跳房子摘冬青果等一系列游戏后,慕家小妹做了总结。“哪里不一样了?”
慕家小妹剥开了冬青果的皮rou,白色的果浆沾了满手,她玩得不亦乐乎,剥一颗扔一颗,头也没抬,就说道,“母亲和那些姨姨们总说姐姐你是个‘可怜人’,可姐姐你会飞,还会炖汤,一点也不可怜。”
郝呦突地想起了慕辰给她讲过的童年一件糗事,差点没被慕大人打死。郝呦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慕斯颜,姓“慕”,姓氏对得上;六七岁,年龄对的上。这不会就是那个被哥哥当萝卜种在土里浇水除草的倒霉慕妹妹吧?肯定是了。
慕夫人身边的邱月小跑着来领回了慕家小妹,临走时,郝呦同慕斯颜拉勾勾,“三姐姐,下次来你还是要带我玩飞飞额!不然我就将三姐姐你会爬树会飞的事告诉别人。”
“若云。”郝呦在屋里跳着脚高声呼唤她,“那间主屋的钥匙你放在哪儿的,我怎么找不着了。”
“青花窑瓷摆件上第三层格子里。”之前保管郝二爷东西的是侯爷身边的大管事,半点没让他夫人沾手。
若云又是个冷脸,去大管事那儿讨要钥匙那天正好被大夫人撞见,她Yin阳怪气地说了一通,无非就是怪自家侯爷没让她接手二房的钥匙,心中不快,甩脸色给若云看。
若云脸色不变,不动声色将她脚下石子踢向大夫人膝弯,然后在大夫人"哎呦!"一声将要摔倒身边人又反应不及的时候,她一个箭步冲上去将她扶好了,"大夫人,走路小心点儿。"
依旧是那张冷脸,眸中寒光四射,隐隐带着杀气。
大夫人咽了咽口水,被唬住了,骂咧了一句,"果然是个野路子带出来的。"然后,火烧屁股般逃走了。
"若云,你要对我伯母态度好点儿,看她都不敢来我们这院子了。"郝呦心中发笑,她这张脸表现的太过软弱可欺,若云却是个能唬人的。
她拿着钥匙准备去开主屋的大门,那屋子是当年她娘亲和爹住的,临走时太过匆忙只捡了些贵重东西带走,更多的是留在了侯府。
临窗大炕上铺着猩红洋罽ì,枕边放着金胎雕漆双头牡丹花小圆盒,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设在西墙的一方酱紫色的第四层格子上。
郝呦走了过去,将花囊里插着的一水囊的干枯的不成样子的水晶球儿白菊取了出来,重新插上了她手里点点暗香的一枝腊梅花,ru黄色的。似乎又觉得一枝腊梅花太过单调了。
她探出头到窗外,对着若云喊道,"帮我再去摘几枝腊梅花来。"若云的腊梅花终是没等来,她大伯身边的大管事却亲自来请她去了书房。
一进门穿过一条拐弯抹角的小道后便是忠正侯的单独院子,院落不大,却干净利落,充满生机。
粉墙绿瓦,镂空雕花窗户,苍松、劲竹、槭树、茶绿等花树修剪的整齐,移步可见,处处是景。
"三小姐,正面那间穿堂瓦房便是老爷的书房了。去吧!"大管事守在了外面,替她开了门,却没进去。
郝呦低着头、敛着目,踩着外边被磨得平整光滑的青石板进了去。眼风一扫便看到了端坐在暗漆木桌后面的那个男人。
四十来岁的样子,比她父亲长了几岁,许是这么一个大家族的重任担在肩上,眼角的两道法令纹让他看起来比父亲更显老几分,模样却是十分周正。
"大伯。"她柔柔地对着忠正侯行了一礼,晚辈对着长辈那种。"好。好。好。"他一连说了几个好字,拍着郝呦的肩膀将她扶了起来。"呦呦长大了。"他发出了这番感慨。
算上回来那一日,他同大夫人在府门前迎接她,隔得太远没瞧真切,又没有开口说话。入族谱那一次他受召进了宫,仪式是族里宗伯主持的,再加上今日这一回,共见过他两次。
隔得近了,郝呦看清了这位郝家大爷的面貌,国字脸、四方眼,声音平稳,有些许不易察觉的颤音,激动的?手臂结实有力,常年锻炼的,忠臣之像。
郝呦拿不准这位郝家大爷的心思,今日是他儿子大婚,算上时辰应该是刚受了新人夫妇的礼,这么快又将她叫来书房,纯粹长辈对晚辈的关心,挑在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在家里住的可还习惯,缺什么找你伯母去要,不用拘谨。"
隔了两个月,这份迟到的关心总算来了,"呦呦,你母亲可好?"郝大爷,这位忠正侯府一家之主,那日在家门口,她见着时只觉着威仪霸道的厉害,此时声音梗咽,带着颤音。
"母亲很好。"
"只是6"郝呦语声带着悲呛,几欲落泪,却生生忍住了,"只是父亲不在了。"她不是个爱掉泪珠子的女孩儿,只是这会儿装着病,声音到底有几分沙哑。
她的两只手交叠在一起,右手搭在左手腕上,那儿有一道浅浅的痕迹,看不见却摸得着。
旁的人只说她是个可怜人,从不在她面前多提,进了侯府吃穿也没人敢苛待,可她大伯郝昊却是这家里第一个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