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披着件外衣,头发全部放下来了,胸前也垂着几缕,显出几分慵懒,看来是要上床睡觉了。
他看到李若慈站在门外,半身shi透有些惊讶。
“有事?”
李若慈说明了原由,裴时侧了侧身,便让他了进来了。
屋子里点着一支蜡烛,灯光有些昏暗。
李若慈寻了个凳子坐下,手上一用力,就把发带扯了下来,shi透了的头发落着水。他低着头,任水落在地上。
裴时道:“你把shi衣服也脱下来。”
李若慈抬起头:“脱下来我穿什么?”
裴时拉下披在肩上的外衣递给他,道:“小心着凉,把shi衣服放在桌上晾晾,否则明天还得穿shi的。”
李若慈犹疑了一下,还是从裴时手上把衣服接了过来。
他检查了一下身上,上身shi的厉害,刚才谢昀一直抱着他,导致他一动不动地直接被雨当头浇下,下身倒还好,谢昀替他挡了,所以他仅仅是把上衣脱了下来。
他一转身,发现裴时眼神有些不自然,似乎是不知道眼睛该往哪放。
李若慈好笑道:“都是男人,你怕什么?”
裴时这才看过来,看到李若慈胸前时,神色不由一怔。
李若慈头发上的水顺着脖颈滑了下来,顺着裴时的目光,他也意识到了裴时在看什么,在他左胸心脏的位置有一块狰狞的疤痕,与周围光洁的皮肤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单看起来十分有视觉冲击力。
“你好奇这个啊?”
裴时连忙收回了目光:“没。”
李若慈随手把裴时的衣服披在了身上,又拉了拉衣襟,遮住了疤痕。
他道:“其实这也没什么,小时候,一帮劫匪以为我是婶婶的儿子,就把我绑了,要赎金,婶婶家当然不肯给,匪徒一气之下就拿刀子往下扎,正好扎在了这个位置,还好我命大,没死成。”
裴时抿了抿唇,问道:“你小时候一直过的是这种生活么?”
李若慈笑了笑,道:“不是。”
当然不是,他自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便是孤家寡人一个,哪有什么婶婶?
那伤疤自然也不是什么匪徒扎的,是他自己拿着刀子一刀一刀地剜的。
不过这些没人知道,他也庆幸没人知道。
多少次,他以为自己要死了,可惜都没死成,只有最后一句话说得没错,还好他命大。
裴时从一旁的柜子里又拿出一套床褥,递给了他:“只有一张床,你不介意吧?”
“介意的话,你会出去吗?”
被褥直接砸到了李若慈身上。
李若慈接过被褥来问道:“你睡里面还是我睡里面?”
裴时道:“我睡外面吧。”
“好。”李若慈也没磨蹭,直接躺了上去,拉了被子在身上。
裴时看了他两秒,拿罩子盖灭了蜡烛,也躺了上来。
这张床很窄,两个人不得已都得挤着,胳膊碰着胳膊。李若慈无奈尝试着抬起胳膊,却发现无处安放,只好又放了下来。
他身上穿着裴时的衣服,裴时又在他身旁躺着,离着很近,鼻尖萦绕着全是裴时这个人的气息,想避也避不开。
说实话,裴时身上的气味并不让人厌烦,反而很好闻,淡淡的,如果不是他过于敏感,或许根本闻不到。
李若慈没怎么跟别人睡在一起过,所以一直没睡着,外面的雨哗哗的下,这里仿佛与世隔绝。
过了一会儿,裴时似乎是睡得不舒服了,便动了动。李若慈立刻感到自己的头发被压在了下面,他伸出手去拉,一侧头,便看到了裴时安然平静的脸。
裴时睡起来倒没什么防备,甚至还隐隐有些孩子气。
李若慈心道:火光中,他一剑劈来的脸可不是这样的。
他重新躺好,尝试着让自己入睡,没过多久,便又听到一阵敲门声。
不会谢昀住的那屋又漏了吧。
裴时醒了过来,脸色不是很好,他下床穿了鞋,点了蜡烛,便去开门。
门外却不是谢昀。
是一个黑衣青年,唇色浅淡,清清冷冷的眉眼,雨水顺着发梢往下落。
他的黑衣上绣着银纹,有一股清贵之气,即便是全身shi透的情况下也不显狼狈。
他开口道:“裴时。”
“无瑕?”
听到裴时如何称呼他,李若慈就知道门外这人是谁了,盛无瑕,这个名字他在敛夜天也经常听到的,只是从未能见上一面。
“你怎么……”
盛无瑕平静地解释道:“雨下的太大就回来了。”
裴时又问道:“你一个人?”
“不是,师姐也跟来了。”
“那为什么不进来?”
外面传来浅浅的笑声,一个女子从黑暗里闪了出来,她比盛无瑕要好些,因为她穿了蓑衣带了斗笠,此刻,她把斗笠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