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将他翘着的二郎腿交换了一下位置,此人正是多日不见的瞿雪色。
旁边的一个是云流今,另一个他未见过,一身华服,略显病态。
“端王殿下。”瞿雪色介绍道。
李若慈微微颔首。
“三公子。”那人冲他微微微微一笑。
瞿雪色道:“好了,既然都到齐了,我们就直接进入主题吧。”
“云鹿他不来么?”李若慈在云流今身旁坐下。
云流今笑了笑道:“他何时和我们在一起过?”
瞿雪色暼了他们一眼道:“他算什么?来不来都一样。”
李若慈默不作声。
虽然云鹿一向不怎么出现,只不过现在他在敛夜天的地位可不比从前,他怎么一步一步的取信得宠于宗主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但还是看起来惹人不喜欢了。
三人无言,只听端王道:“现在天下局势想必诸位都清楚,北旱南涝,朝廷救济迟迟不到,南部几州又爆发了大规模瘟疫,可以说,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瞿雪色敛了敛他那双深色的眼眸道:“时机?谁最好的时机?恐怕不是我们的吧?”
端王轻笑一声道:“怎么不是?”
瞿雪色道:“你现在想借助天下大乱的时候举兵反朝廷,但三天明显是向着朝廷的,所以你只能来找我们,等事成之后,三天又势必会支持那个更能给天下安定的政权,到时候你只需要在抛弃我们就够了,合作到一半的时候你就背叛我们,这也说不定。毕竟三天才是民心所向,没有哪一个朝廷会放弃他们的支持。”
端王道:“没错,瞿公子考虑的倒是很周全。”
云流今从一脸心不在焉,变成了集中了三分注意力在端王身上,想看端王接下来怎么说。
李若慈则一直不动声色。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实在有点多,北方,一年无雨,草木焦枯,□□月间,民采蓬草而食,多个州的老百姓已经开始逃荒,但南方入夏,又开始了洪水,转眼间,便夺取了数万人的性命,又有十几万人流离失所。易子而食,以骨为薪,这在以前大概人们想都没想过,不过,在这年间,却成了平常事。由于尸体死后无人埋,瘟疫在上面滋生,尤以南方为甚。
如果这时候,再发生战乱,这人间说成是炼狱也不过如此。
李若慈忽然想起了姜苦酒测的那八个字:天命将至,使鬼恸哭。
端王继续说道:“我想敛夜天也不想一直在西南这一角呆着了吧,西为三寻,南为不落,敛夜天在这中间想要发展可是很不容易。”
瞿雪色来了兴趣,道:“所以呢?”
“这是你我的时机,敛夜天可以趁这个时机冲破二者的阻拦,毕竟因为天灾人祸,三天也早就忙的焦头烂额。”
瞿雪色听罢若有所思。
铁门打开,有个小童进来为他们斟上茶水,绿色的茶叶在水里上下翻滚。
云流今轻轻浅浅地说道:“所以这件事,不在于你最后对我们的态度会如何,只在于现阶段我们有共同的利益,等这一段时间过去之后,我们是敌是友都无所谓?”
端王笑:“聪明。”
云流今也笑:“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李若慈开口道:“你有几成胜算?”
端王慢悠悠地喝了口茶,伸出了一只手掌,摇了摇。
李若慈皱眉:“五成?”
那这是一步险棋,得之天下共主,失之恐怕连命都保不住。
端王点点头:“人生在世,有点希望就要去努力努力,不然该多遗憾。”
李若慈道:“也是,不过我想知道的是,你的兵力粮草状况。凉朝绵延百年,如果不是赶上这种灾年,恐怕无人能撼动。”
端王在袖子里摸索了一下,递给了李若慈一张纸,道:“我的大体情况都在上面。”
李若慈略微看了一眼就把它交给了瞿雪色。
端王盯着他们道:“我相信敛夜天的实力。”
瞿雪色闻言抬起头来,笑道:“我也相信端王殿下的实力。”
李若慈望着冷掉的茶水,见此事基本已经定了下来,便走出铁门,外面天高云淡。
云流今走到他身边,问道:“还要回去?”
他闻言转头:“不然呢?”
李若慈和云流今并肩而站,滚滚江水在下面流过。
突然,云流今感叹道:“英雄台下垒白骨,此言不虚。”
李若慈道:“朝代更替,大抵都如此。”
“不管怎样,反正我是没有以前那么清闲啦。”
“宗主呢?宗主那边怎么样?”
云流今道:“瞿雪色说去了吧,其实宗主挺针对不落天的,这件事他十之八九会同意的。”
“那好,我就不在这里耽搁了。”李若慈披上斗篷,匆匆地赶回了无息天。
云流今在他身后冲他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