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珏就站在他的身侧:“障法一成,就要恭贺师兄突破元婴了。”
洛桑子低笑:“倒是到不了元婴。沐师弟碎丹重修,修为折损不少,也只能拿外门弟子抵数了。”
原本一言不发的沐樊蓦地出声怒斥:“洛桑子!”
沐樊于寂静之中突然出声,洛桑子那拿匕首的右手竟是微微一颤。透过洛桑子的肩膀,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清珏的笑容明显轻蔑。开口时,却又是渗人的甜腻语调:“沐师弟,他们可是因你而死,谁教你修为不够呢?”
沐樊冷笑。
大殿中,又恢复了方才沉寂,直到被一人打破。
一尘提着剑,破门而入。
“你们怎么敢——”
“一尘,你识趣些,否则莫怪我们翻脸无情。”
“天水剑阁堂堂正正万年基业——”
“真好笑,你以为,师尊的修为是哪里来的?一尘,”清珏慢条斯理道:“看到这两把匕首了吗,这承载梅花障的邪物,才是剑阁真正的基业。”
鉴天镜中,光芒疏忽一转。
鉴天镜外,藏经阁内的面色愤怒的众人却是在此时如遭重击。
原本还疑惑为何沐长老未曾说过这段往事,此时却皆心中一声长叹。原来,竟不仅仅是清珏如此。梅花障后面牵连的,也不止这一人。
鉴天镜在沐樊的识海中翻找,略去的记忆如浮光掠影在镜面上呈现,每一幕却都如同一把尖刀,将往事剖开。被洛桑子制住的一尘,被梅血染红的论剑台,在施障时“意外”出了岔子的洛桑子,和最终坐享其成的清珏。
证镜终于停在一处。
“想明白了吗,一尘师弟?”清珏问道。
一尘沉默许久,终于点头。
“那么,你该怎么让我相信?”
一尘默默张开手腕,清珏轻笑着把匕首递到了他的手上,因着一尘被捆仙索所制,神色间并不提防。
一尘回头,眼中连一丝犹豫也无,匕首直直刺入沐樊手腕动脉,被清珏羁押了三日的青年早已被折磨的不成人形,此时昏迷不醒,竟是连闷哼都没有一声。
“真好。”清珏不再怀疑,侧身从一尘处接回匕首,将一道法阵打在他身上:“出去罢。从今往后,天水四子就只有三个了。”
镜中,原本清晰的画面逐渐模糊,昭示着一切即将尘埃落定。
镜外,宗主微微颔眼,已是知晓故事的结局。
一尘在方才背身的一瞬,迅速调换了匕首。
“难怪,沐师弟执意要护一尘道长转世。”
主殿之中,终于只剩下了两人。主殿似是成为了清珏的最后一个祭坛,沐樊身上的捆仙索被解开,鲜血顺着血槽吃入,汇聚到脚下的阵法中。被施障的青年双目紧闭,显然因为失血过多而失去了知觉。清珏脸上喜色更甚,却在障成前的一瞬,笑容蓦然凝固。
肋骨间,冰凉的刀刃如电,瞬间刺入心脉。
“沐樊——”他眯着眼睛,急促呼吸着,神色有一瞬恍惚:“怎么可能——”
原本昏迷不醒的青年此时神色清明,两眼锐利如刀,手中正是方才一尘偷换的匕首。他不同清珏再置一词,眼中冰寒雪冷。
满地的鲜血因为沐樊手中的障器而沸腾如火。
法阵逆转,清珏犹待反抗,却只觉浑身修为在源源不断被抽走。
最后一道梅花障,终成。
鉴天镜戛然而终。&&&&&&&&&&&&&&&&&&&&&&&&
63☆、庆祝
藏经阁内, 一片沉寂。
鉴天镜归于暗淡。
供奉三清像与祖师爷的神龛前, 沐樊终于睁开了双眼。
盘踞在他身侧的妖婴立时转变了神色, 修长的豹眼睁的溜圆,吧嗒吧嗒的凑过去半个毛茸茸的脑袋,在青年偏凉的指尖上一阵乱蹭。
尘埃在透窗而入的光束里淡淡飘荡。
五百年如同隔世。
陆梦机收拢了鉴天镜, 将那白豹随意一掌拍到一边, 接过沐樊微凉的双手:“凝神吐息。”
妖力汇聚成熨帖的灵流,在识海内兜兜转转,将沐樊因鉴天镜探入而紊乱的灵力一一抚平。
那妖婴不满的对着陆梦机低声咆哮,见他不做理会, 只得恹恹的挪了个地方,趴伏在沐樊脚下, 用尾巴去勾他的长袍一角,勾来勾去倒也自得其乐。
神龛前, 除了低头望着沐樊的陆梦机之外, 众人皆是被方才的一幕所震。
便是连早知当年之事的秦慎独都静默无言, 亲自目见, 即使早有准备,心中亦是无端压抑。
环顾四周,三十六峰峰首神态各异,或愤怒, 或敬畏,或沉郁,唯有沐樊跪坐在蒲团前, 定定的看向供奉祖师爷的牌位。
眼中无悲无喜,倒映出魂灯千盏,沉静空寂。
鉴天镜执掌人心,窥天地、溯原委、通幽玄。在证镜给出答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