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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上,陈秀梅只是跟着我。她虽不再吵闹,但是,我却不想与她同路而行。
经过几户人家时,我看到前面一户长者的家门前有三两人驻足在此,我在其中发现了周彦华和阿娘的身影。我心中纳闷不已,而陈秀梅却已撒腿奔了过去,我也顾不上许多,快步走了过去。
我还没走近,路上就有人向我拱手贺喜:“恭喜啊,我们的淼淼终于要嫁人了!”
周围不断有人附和,我礼貌地回了话,见了阿娘,忙奔过去:“娘!”
阿娘喜笑颜开地拉住我的手,对着长者家中的几位长者和乡里的算命先生连连道谢。
此时,我已然猜到了事情原委,看了看一旁的周彦华,他似乎正专注地与村中的长者和算命先生请教着什么,并未留意到我的到来。而一名长者却看到了我,忙起身笑脸相迎:“新娘子可不就来了么?只是……这身装扮不合规矩,占卜问期的日子,总该庄重些才是。”
我压根不知晓此事,哪知周彦华与阿娘会一声不响地定在今日来此占卜问期。
我看看自己的装束,再看周彦华一身暗红装束,大感窘迫,对阿娘小声抱怨了一句:“娘,这么重要的事为何也不与我说一声?”
阿娘为难地笑道:“周先生来家突然与我谈论此事,他等不及,就定在了今日。你下山回家必定经过这里,我们便先行在这儿等着你了。”
说着,阿娘轻拍我的手:“好了,择日不如撞日。你的衣服我也带来了,你就在这屋里换上吧。”
事已至此,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占卜问期,是白水乡男女成亲之前选定吉日的日子,由村中的长者做见证,再由算命先生推出吉日,虽不隆重,却要庄重。因此,阿娘为我备下的这套衣衫也与周彦华的一般无二,同样是暗红的底色,只在领口、袖口绣着连理枝。
我洗了洗满身是汗的身子,换好装束,才出屋,周彦华便上前牵过我的手,带着我来到乡中的月老祠前。
月老祠位于山脚西南方,离我们所在之地不过四五里地,祠堂前,一棵姻缘树上系满了木牌,木牌在风中发出低沉舒缓的声音,渐渐消除了我心中的疑虑不安。
祠堂内,除却定亲的男女双方和村中的长者及算命先生,闲杂人等禁止入内。
进祠堂前,阿娘分别递给我与周彦华一张纸,我接过的正是我的生辰八字。
才进祠堂,祠堂的门便被人从外边关上了,堂内,坐着三位长者和一名算命先生,祠堂中央是月老的塑像,我与周彦华在长者的指引下,双双跪在蒲团上,对着月老拜了三拜,后又将各自的生辰八字交给了算命先生。
早在之前,不管八字是否相合,只要双方家长同意,算命先生都不会因八字不合而说出拆人姻缘的话。此时交上生辰八字不过是形式而已,我也并未在意。
算命先生在上方摆弄了许久,才将刻着我们各自名字的木牌交到了我俩手中,木牌背后是成亲的吉日。
十月初八。
算来也还有三四个月。
然,就在我们随着长者与算命先生出了祠堂后,一道身影忽然蹿上前,奔到我面前,指着我说道:“她的八字是假的。用假八字欺瞒月老,你不配接受乡民的祝福!”
拦在我面前的正是陈秀梅!
我不曾想到她竟然到了这一刻,还没有罢休。
我懒得理会她的无理取闹,周彦华微微皱眉过后,却是什么也没说,周围的人也没有附和她。我看她急红了眼眶,本欲劝她放弃纠缠,她突然直直地注视着周彦华,含泪哭诉道:“先生,鱼家欺瞒了你,鱼美珠的生辰八字是假的!她没爹没娘,不知从哪儿来的野孩子,她娘不可能拿得出她真正的生辰八字!”
我浑身一震,紧盯着她问:“你说谁是野孩子?”
陈秀梅似豁出去了般,挑衅地看着我:“你还不知道吧?你是你爹娘从山里捡来的孩子,不是你爹娘的亲生骨rou!”
这个消息令我措手不及,我只当是陈秀梅为了逼我放弃周彦华胡乱编造出来的话,想要反驳几句,才发现我已不知说些什么。
身边,周彦华伸手扶住我不稳的身形。
我看见阿娘挤过人群匆匆向我而来,狠狠扯过陈秀梅,厉声斥道:“淼淼是谁的骨rou,岂是由你信口胡说的!”
我听见人群里的议论声,一时不辨真假,低低地唤了一声:“娘……”
阿娘走近抱着我轻轻安抚了几句,又对周彦华说:“你先送淼淼回去吧。”
周彦华点点头,扶过我软弱无力的身子,见我神色涣散,不安地唤了声:“美珠?”
我朝他晃了晃手中的木牌,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姻缘树,笑着说:“木牌还没挂上去。”
周彦华欲开口,阿娘却先开了口:“你先回去。这木牌什么时候挂上去都行。”
周彦华才扶住我走了几步,身后传来陈秀梅夹杂着抽泣的声音:“先生,我没骗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