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一弯冷月高悬,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霜,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愈发清冷矜贵,与我之间如同隔着漫无边际的银河。我走不进他的世界里。
我呆呆愣愣地看着他,他目光平静,漆黑如墨的眼眸里映着点点星光,愈发不可捉摸。
我已然知晓我的到来扰了他的雅兴,本想就此离去,不知为何竟生生地定在了原地,心里却在期盼着他能开口挽留我。猛然察觉到自己这份可笑的心思,我又在心里暗暗骂自己没有骨气,明明下定决心不能原谅他,不能陷进这份情爱里,却偏偏总是狠不下心来。
就在我下定决心转身之际,周彦华终于开了口:“既然来了,就陪我赏赏花吧。”
我原是为他的这番邀请而高兴,回过神之际,却又说道:“大晚上的,赏什么花?夜里寒气重,你早些进屋歇息吧。”
周彦华的嘴角漾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而后一步步朝我走来,自然亲昵地握住我的双手,笑意连连地说道:“美珠,谢谢你。”
我从他手中抽回手,冷声反问:“谢我什么?”
周彦华回头看了看院中的一簇簇墨菊,银白月色下,那一簇簇花朵花瓣如丝,花色如墨,此刻却如同镀上了一层霜,独具韵味,质朴无华,端庄稳重,于洒脱娴静处多了一份飘逸清绝,吸引住了我的目光。
对于养花一事,我本无周彦华那般的闲情雅致,然,因最初的那份心意,这院中的花木我日日都会悉心料理。这众多花木中,我却偏偏喜欢上了这如墨般的花儿。
此刻,周彦华指着那一簇簇花,嘴角噙着一抹笑:“这些花儿,你照顾得很好。谢谢你。”
我嗤了嗤鼻,满不在乎地轻哼一声,转身就要离去。周彦华也不再逗留在此,随同我一道进了屋子,我不好拉下脸赶他出去,只得若无其事地宽衣上床歇下。
然而,我才解下披在外边的披风,周彦华便拥着我坐在床沿,这令我十分反感。想到昨晚的一切,我更是羞愤,伸手推开他几分,他只是看着我道:“我什么也不会做,只是看看孩子。”
说着,他便抬起左手轻抚上我的腹部。如此这般,我也不能狠心拒绝他,低头看着他爱怜又谨慎的模样,心口微暖,竟盯着他出了神。
忽撞上他抬起的目光,我赶紧收敛心神,却听他问道:“他有没有闹你?”
我嗤笑一声:“这才不满三月,他哪里闹得起来?”
周彦华欣慰一笑:“如此便好。我看你近来的胃口也好,没什么不良反应,我也放心了。”
说来也怪,阿姊怀佟秀明时,最初呕吐得厉害,我却一丁点儿不适也没有,也不知是好是坏。然,大夫说了,只要保持愉快的心情,这样就能利于胎儿的发育。
看着周彦华的模样,我动了动嘴唇,低声道:“只要你们不惹我生气,这孩子定能健健康康地成长。”
周彦华面色微凝,随后,柔声宽慰道:“我与炤儿叮嘱过了,她日后不会再与你为难。”
我冷哼一声:“她如何待我,我不在意。只是你,你总让我……总惹我伤心。”
周彦华慌忙捉住我的双手,轻声道:“美珠,我要是哪里做得不好,你当面与我说。有时候,你不高兴,我却不知晓哪里做错了。”
“你说我醋劲大,我就是醋劲大。”我突然感到委屈,索性将积压在心中多日的委屈一股脑地讲了出来,“你若待我是真心的,就要记得你承诺我的事,不要与陈秀梅纠缠不休,也不要再去惦记长安的旧人。”
周彦华一手揽过我的肩,一手抹去我脸上的泪珠,低沉又坚定地说道:“自你之后,我不会再有别的女人。”
我靠在他的怀里,嗫嚅着:“那你……心里还惦记着她么?还爱她么?”
周彦华的手臂顿了顿,我察觉到不对劲,微微仰头看他,他似乎陷入了回忆里。我心里一冷,失落地拂开他的手掌。周彦华猛然回过神,盯着我,许久才道:“美珠,我不想骗你,但你要信我。”
我撇了撇嘴:“如何?”
周彦华顿了许久,才缓缓地道:“我与她虽是奉父母之命成婚,但毕竟做了七年的夫妻,她也一直尽心尽力,即便我常常冷落她,也从不会有任何怨言,因此,我一直敬重她。若说没有丝毫情义,那也是自欺欺人。”
我从不认为周彦华是无情无心之人,因此也更加确信那长安女子在他心里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若不是他家族蒙难,他怕是不会为了保全他的妻儿而放弃与他相互扶持的妻子。
周彦华看了看我的脸色,见我脸色平平,又接着说道:“后来,因朝中格局动荡,家族遭难,她家里人逼着她与我和离,她抵死不从。我本不想连累她,便顺着她家人的意思,与她和离。若不是我以孩子生死相胁迫,她怕是也难逃一死。”
周彦华的脸色露出浓浓的悲哀之色,我即便心里不舒服,却又生不出最初的反感抵触之意。然,我不想再去听他的这段往事,想要开口打断他,他忽而定定地看着我,浓浓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