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般的缠绵情意,竟有些难舍难分。而想起这些日子受到的刁难和委屈,我张嘴咬住他的唇角,松开之际,又抬手抚上他的唇角,抬头问道:“疼不疼?”
周彦华眉眼处皆是温柔的笑意,满心欢喜地说:“只要你能解气便好。”
我撇撇嘴,头轻轻靠在他怀里,手指卷着耳际的发丝,漫不经心地问道:“你究竟看上了我哪里?一无德容,二无才华,更无出身……”
周彦华蓦地垂下头,抬手覆上我的脸颊,沉声道:“我早对你说过了,你真实善良,灵巧贴心,即使偶尔爱耍些性子,却更令我欢喜。”
我笑着埋首在他胸前,红着脸,嗡声嗡气地道:“你净会说这些话哄我。”
周彦华却笑道:“我若是知晓你这般好哄,前段日子,便不应与你怄气。”
我好奇,仰头看他:“你与我怄什么气?”
周彦华低声:“气你不愿信我,甚至对我不理不睬。”
我听他语气竟有着少见的委屈,不禁笑了。然,我却故作不满地反驳了一句:“你若不令我伤心,我也不至于冷落你。”
周彦华神色蓦地一凝,压低声音,在我耳边宣誓般地说道:“日后不会了。”
我轻哼了哼:“难说。”
周彦华双臂一收,沉声道:“你伤心难过,我心里也会伤心难过。美珠,这段日子,我总是担心你会突然离开我,却又不知如何做才能令你欢喜。但是,每日散学回家看到你还在,我心里便踏实了许多。我未曾体会过这种感觉,又有些不知所措,以至没能照顾到你的情绪……”
周彦华极少在人前说过多的话,即便是面对我时,也从未说出这许多煽情露骨的话来。我从不知,在我伤心失落的那段日子里,他也如同我一般,内心饱受着煎熬。可偏偏我俩谁都不愿将心中的话坦白出来,如此藏着掖着,却是苦了自己和他。
这一夜,我与周彦华说了许久的话,我心里的委屈与不甘已渐渐消散,心中虽然依旧放不下他的那段过往,却也不至于再因为此事而故意折磨自己,也为难他。
即便后来见到周炤,面对她若有若无的刁难,我也能心平气和地与她说话。
毕竟,她能来此寻到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已是万般不易。
那夜,周彦华与我简要提起过她的身世,原来也是个不幸人。而正是因为她的这份不幸,却又令她侥幸地活到了至今。
周彦华一家被人诬陷,本该是满门抄斩,因朝中有人将周彦华秘密放出了长安,他才得以逃生。至于周炤本也难逃噩运,却因是某位忠烈将军的遗孀,朝廷开恩才使她免于一难。
如今,周家冤情得以昭雪,她听闻兄长仍活于世的消息,在长安万般打听,才知兄长当初一路向南而去。她寻找多年,终得以在机缘巧合之下进了白水乡,也便得此与兄长见面相认。
原想带着兄长回长安,却不想兄长在此已娶了妻。
周彦华说过,周炤与他曾经的结发之妻关系亲密,因此,听闻周彦华在此娶妻的消息后,心里便极度不待见我。又因认为如我这般的乡野女子不配与周彦华为妻,而周彦华却为了我甘愿留在白水乡,她更是对我满心怨恨。
如此一来二去,她便处处为难于我。
而我却不曾想到,她正是如花似玉的年华,丈夫却英年早逝。这对她来说,也许是人生中最大的不幸了。
鉴于此,对于她的刁难,我能忍则忍。
我想,这也是周彦华与我谈起她过往的初衷。
他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对待至亲更是宽容。而他,却无法解开她心中的怨念与心结,也只能在我受了她的气后,他便想方设法地安慰我、弥补我。
我不知,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但是,在我看来,能因此得到周彦华更多的关心与爱护,在周炤那儿多受些气,似乎也没什么可抱怨的。任她如何刁难,我只要淡然应付,她也不能将我如何。
甚至在她向我抱怨冯婶做的饭菜不合她口味时,我偶尔也会好心地亲自下厨给她做一顿饭。唯有此刻,她才会笑意连连地看着我,毫不顾忌地夸赞我。似乎在她眼中,往常被她数落得一无是处的我,因为一顿饭菜便令她另眼相看了。
事实也正是如此。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周炤得了我几顿饭菜的好处,看我不顺眼时,想要给我些难堪,似乎总是有所顾忌,对我说话客气了几分,甚至会坐下来与我平心静气地聊聊。
对此,我将周炤奇怪的表现说与周彦华听,周彦华一脸了然的笑意:“炤儿心眼不算坏,只是性子骄纵了些,你真心待她,她自然不能再甩你脸子。”
我嘁一声:“我可没真心待她。”
周彦华却道:“我听炤儿说了,你这几日总会做些点心给她。”
我道:“我嘴皮子功夫不及她,便拿些吃食堵住她的嘴,省得听了她的话,惹我生气。”
“所以,你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