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前,将我拉到一处叮嘱道:“去了镇上,别随炤儿疯闹,我过几日便去接你。”
我含笑点头,周彦华却长吁短叹,实在罕见。
我握住他的一只手,开解道:“我又不是小姑娘,你怎么就这般不放心我?”
周彦华眉心微蹙:“你没出过这里,不知世间人心险恶。虽只一山之隔,却是两个天地。”
我拍拍他的肩:“有冬青与小姑在,即便是我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乡野女子,也不会教人欺负了去。”
周彦华捧着我的脸细细地看了许久,若不是有周炤在一旁唤我,他怕是不愿放我离开。我匆匆与他告别,他似乎还有话要说,然我来不及听他再说,便一路走到了正等候着我的两人身前,朝着周彦华挥了挥手。
没走几步,周炤突然神秘兮兮地附在我耳边,问道:“诶,大嫂,你跟我讲讲你是怎么赢得我哥的心的?”
我被她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惊得瞠目结舌,实在是回答不出她这样的问题,只得实话实说:“我是听从了父母的安排,你哥也是为还恩情。”
我话音才落,周炤不满地哼了一声:“你糊弄谁呢!若只是还恩情,我哥用得着搭上自己的一生么?任谁都看得出,他对你是真心好,在长安时,我都没见他对谁这样低声下气的。”
我顿时哑口无言。
周炤见我不愿坦诚相告,甩开扶着我的手臂,气哼哼地上前追上了赖冬青的脚步。而赖冬青见她一人跟上来,转身向我走来,伸出手就要扶住我。我本想对他摇头拒绝,周炤便一脸不高兴地跑了过来,随即换上笑脸搀住了我,对着赖冬青笑容可掬地说:“赖老板在前边引路便好,我来扶着我大嫂。”
其实,我本没有那么娇弱,偏偏周炤对周彦华的话时刻铭记于心,一路上生怕我累着了、摔着了……若不是方才因言语不快惹得她不高兴了,她也不会丢下我一人独自行走。
而赖冬青似乎不怎么相信周炤的话,看到我对他点了点头,他才在前边引路。
山路难走,又有我这个孕妇在旁,来到镇上已是夕阳西下。
山脚下不见人影,一条宽敞大路向两侧延伸,看不到头。路两边,草木枯黄,透露着深冬的苍凉之气来,风过处,卷起落叶片片。
此时此刻,这边的一切,显得有些苍凉冷清。
沿着大路走了一刻钟,偶见大路两边有着零零散散的摊位,见有人走过,摊位前的商贩立时双眼泛光,大声吆喝着。
再向前行去,穿过一处刻有“沧水镇”的石碑后,眼前的景象愈发热闹。
此时,夕阳已隐没了最后一缕余辉,天已黑了下来。
青石板铺成的道路两旁屋宇鳞次栉比,灯火透过窗棂散发出道道柔和的光芒,道路两旁的摊位更是密集,耳边叫卖声不断,让我听不清哪家是哪家。
我从未见过这般景象,有些目不暇接,却也知晓自己如今的模样的确有些少见多怪,便只管低垂着脑袋跟在赖冬青身后。
穿过密集的人群,赖冬青忽转入到一条幽深小巷里,回身解释了一句:“从这条路走过去,再向南走几步路便到了我家。小鱼儿,还能坚持么?”
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引路。
这一路走去,道路不再拥挤,走起来也顺畅了许多,偶有过路的行人经过,认识赖冬青的人,便会上前打着招呼,简短交谈几句便离去。偶尔问起我与周炤来,赖冬青只说是远房亲戚,也省了许多口舌。
赖冬青家在一条巷子深处,极不显眼,却异常幽静,在一排排屋宇前显得庄重大气,青瓦白墙的巷道深处,仿佛自身就带着说不出的朴实静谧。
门前两侧石墩上蹲着两尊身形如虎豹、首尾似龙状的凶猛怪兽,面对如此凶相,我下意识地退了几步,紧挨着周炤随着赖冬青进了大门。
开门便是一座假山,假山上有水流流过,迎面一阵凉意。绕过两人高的影壁,步入正厅后,赖冬青请我与周炤坐下后,便直奔正厅后的一排厢房,朝里欣喜地叫了一声:“娘,我回来了!”
不多时,我便听见渐近的谈话声,赖冬青正搀扶着一位妇人的手臂跨了进来,那妇人身旁还有着一位身穿鹅黄挑纱裙的垂髫少女。
年少记忆中的赖母美丽沉静、缄默寡言,即便时隔多年,岁月染霜,然,那妇人脸上红光满面,细浅的皱痕下的脸依旧不减美丽。
我注意到她的腿脚依旧不甚灵便,若非有人搀扶,我甚至怀疑她不能稳稳当当地走路。
甫一进屋,我与周炤相继起身,对着赖母行了一礼后,赖冬青便把着赖母的手臂,笑着介绍道:“娘,这是美珠,这位是周炤周姑娘,从长安来的。”
赖母微微笑着点头坐下,又示意我与周炤也坐下。
相继入座后,赖冬青便对那垂髫少女道:“霜儿,我的朋友奔波了大半日,你去厨房做些可口的饭菜好好招待二位,随后便整理出两间屋子出来。”
霜儿应声离开后,我发觉赖母的目光总是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