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只会变得更糟糕。
前方战士誓死守候,顽固抵抗,期望能够有奇迹发生。指挥官已连续将急报发回议会,元首承诺,所有军需物资将会通过空军空投下来。然而,情况并不像希特勒想象的那么乐观,每天空运的物资至少750顿,德国空军缺少足够的运输机,根本满足不了需求。另一方面,苏军也不傻,他们发出了两支集团军,左右包抄,一心想要围剿德军,怎么会让这些运输机顺利进入他们领空,给德军解围呢?于是,大量苏联空军被调集,在城市范围内进行反复轰炸。
战线不断撤后,战地医院也不得不一退再退。
伤者太多,而运输的车辆只有三辆,供不应求,只能将部分人员先行转移。医护人员虽然不少,但医生却只有两个,克劳斯和卡尔克不能同时撤走,必须分前后两批。
林微微跟着克劳斯走后一批,有苏联空军阻挠,撤退行动进行得非常不顺利。炸弹将前方的一棵苍天大树拦腰截断,克劳斯因躲避不及,顿时被倾倒的树干压住了双腿。连叫都来不及叫,战斗机再度俯冲而来。
“该死,我们是红十字,不要追着我们不放!”他的话断截在轰隆的爆破声中。
在这样的狂轰乱炸中,想逃出升天简直是痴人说梦话,就算开出去的车子也被炸成了土豆饼。林微微果断地弃车,在她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被炸死,要么被冻死,不管哪个选择都要命。
蜷缩在碎石下,每一次爆炸都让她心惊胆战,胸腔里的心脏跳得激烈得几乎都不属于她自己的了。
敌军战机在一番轰炸之后,终于向前方阵地飞去,一直到再也听不到引擎的轰隆声,林微微才敢从地上爬起来。
放眼望去,到处都在燃烧,灰蒙蒙的一片,仿佛落入了没有太阳的末世。几辆开出去的卡车都没有幸免,歪倒在路便,而没来得及撤走的人,都毫无气息地躺在那里。她在乱石堆上爬上爬下,希望还能找到生还者。
然而,地上的尸体有些被烧焦,有些被炸断了四肢,那样子恶心而可怖。身边的那颗树枝上甚至还挂着一条断腿,血一滴滴地落下来,就像是下了一场红雨。
场面太过震撼,让她忍不住吐了。胃里空空的本来就没什么,再这么一吐,更是连酸水也一起吐了出来。
这就是战争吗?将人命投入无底的黑洞。
正想着,就听见一个抱怨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没用的亚洲女人,真不知道你来战线上做什么。”
还有活人,林微微立即转身,一低头,便看见了躺在地上的克劳斯,没想到他竟然没被炸死!有同伴活着,总比让她一个面临生死的好,不禁喜极而泣。
克劳斯伤得不轻,但比起那些当场炸死的人已经算是幸运的了,至少神智清醒,还能调侃她几句。
林微微飞快地走到他身边,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口,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一条腿被树干压住几乎变了形,血rou模糊,至于骨头断没断,现在还无法判断。现在最严峻的问题是,如何将他从树下解放出来。不得不承认,克劳斯也算是个人中豪杰,都伤成这样,脸上还能谈笑风生。
想挪开树干,可使出了吃nai的力气,脸都涨红了,树干仍是闻风不动。怎么办,怎么办?
“这里很危险,敌方战机随时会回来,向顿河方向走,立即就走,乘风雪没有把车辙抹去,赶快离开这里,去找卡尔克他们。”克劳斯道。
“那你呢?”她问。
“我只剩下半条命,让我自生自灭。”他说的轻松,在战地上工作,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不是被炸死、就是被射死、要么就是冻死,所以他看得很开。
林微微有些迟疑,心中也在衡量利弊。如果撇下他,她孤身一人要是追不上卡尔克的话,同样是死路一条。如果救他,拖着一个伤者在身边,行动不便,势必得在这里停留,等前方的部队退到此处,汇合后再做打算。
两个可能性一比较,她很快有了定夺,想与克劳斯生死与共,先得把他从树下移出来。
围着他走了一圈,又一圈,她皱着眉头,绞尽脑汁想着办法。克劳斯被她绕的头晕,看不透她的意图,他忍无可忍地叫了起来,“你能不能别绕圈了,我头都晕了。”
林微微下意识地低头去看他,突然脑中灵感一现,想到了杠杆原理。她眼睛一亮,叫声了啊,打了个响指,转身飞快地跑了。
克劳斯被她吓了一跳,一脸莫名地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不禁怀疑她的脑子是不是被刚才那阵轰炸给弄坏了。
在四处团团转,找了半天,终于被她捡到一把被丢弃的步枪。
本以为她已经走了,没想到这个傻妞又跑了回来,看见她手上的枪杆,克劳斯不禁吓了一跳,道,“你干嘛?”
“撬开树干。”
有了支点,只要动力臂大于阻力臂,就能将那可恶的树干移开了。可惜,理论是美好的,实践起来是困难的。树干移动了一点,而她的力气实在有限,劲道一松,树干又滚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