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脚步都是轻轻地,但洛娉妍不仅丝毫不觉嘈杂,反而觉得很是热闹!
相比起之前的校场,洛娉妍觉得此时更有生机,对渡过眼前的难关越发有了信心,脸上也露出了温和的笑意。
挑了间较小的帐篷,洛娉妍带着篾儿与柱儿走了进去,路过的人都不由得顿住脚步,朝洛娉妍躬身行礼。一开始洛娉妍还轻声交谈两句,到后来便只能笑着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帐篷已经搭好,里面正有两个断了胳膊的汉子正在搭床,洛娉妍见已经搭了两张床,不由阻拦道:“行了,这间帐篷不用再搭床,搬张桌子和凳子过来,再让邹伯准备上笔墨纸砚就行。”
俩汉子突然听到宛如黄鹂出谷般清脆的声音,不由得都是一愣,停下手中的活儿转过头来,见洛娉妍一身缎袄,虽然已看不太出本来的颜色,却也知道眼前这位就是邹伯口中的少夫人,急忙向洛娉妍躬身行礼,快步退了出去。
没一会儿,邹伯便带着人亲自将桌椅以及笔墨纸砚送了过来,椅子上还垫了厚厚的棉垫儿,笑道:“辛苦少夫人了,一会儿老奴便让人生了炭盆送来,条件简陋,少夫人……”
话未说完,洛娉妍便摆手道:“不必麻烦,病人们都能承受的,我有什么不能?给我送些热茶来就是,若是没茶送些热水来润润嗓子也行。”
邹伯这才想起洛娉妍从进府至今,连口热水也没喝过,急忙歉意地道:“是老奴疏忽了,老奴这就……”
话未说完柱儿便自告奋勇地打断道:“府里有茶叶,小的这就给少夫人煮茶去。”柱儿说完一溜烟儿地跑了,像是怕被谁抢了他的功劳似得。
篾儿见此憋着嘴委屈地跺了跺脚,望着洛娉妍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洛娉妍看了邹伯一眼,不由失笑出声儿。
笑过后,洛娉妍便正色道:“我就在这间帐篷里给府里这些人诊脉,你先让那些能动弹的女子们先进来,我瞧过后若没事儿,也好给她们安排差事。”
邹伯闻言点了点头,叮嘱道:“少夫人也要注意身子,若是太累就先歇会儿。”说完见洛娉妍点了头便也不再耽搁,急忙出去安排那些女子前来诊脉。
邹伯一走,篾儿急忙扶着洛娉妍的胳膊让她在椅子上坐下,洛娉妍也确实站累了,便顺着篾儿意坐了下来。
谁知刚坐下,篾儿便仰头对洛娉妍道:“其实篾儿也会煮茶的,下次让篾儿给少夫人煮茶好吗?”
篾儿被哥哥训斥过,虽然洛娉妍说不介意,但她心里还是很在意的,故而不再自称“俺”,而是换了自己的名儿。
洛娉妍自然知道篾儿的小心思,望着她那双纯净的眼睛,不由抿嘴笑了笑,夸赞道:“没想到篾儿小小年纪便这般能干,一会儿跟着我学怎么给病人上药,好吗?”
篾儿一听一双眼睛顿时越发明亮了起来,拼命地点着头,保证道:“少夫人放心,篾儿一定会好好学的,篾儿才不是笨手笨脚,娘说篾儿可聪明了。”
洛娉妍闻言不由再次笑了起来,点着头又夸了篾儿两句。
正在这时,邹伯已经领着一群女子走了进来,这些女子有的梳着妇人头,有的还是小姑娘,洛娉妍点了点头,让妇人们先排队上前诊了脉。
这些女子或许是常年劳作的关系,并没有京城里那些妇人这样那样的毛病。
洛娉妍对此极为满意,对这些妇人们笑道:“病人多,人手却是不够。能动弹的男人不是跟侯爷打仗去了,就是跟溯风砍柴打猎去了,剩下的也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妇人们不知洛娉妍此话何意,却也都急忙点头保证道:“少夫人只管吩咐,俺们定会好好听少夫人安排的。”
篾儿闻言很想说话,却见洛娉妍抿着嘴望着这些婶婶们,也就不敢轻易吱声儿。
洛娉妍却有些不放心,毕竟……打量着这二十多个妇人,洛娉妍只觉到了嘴边儿的话,却不知如何说出口。
有个年纪稍长的妇人见此,急忙上前一步,满是忐忑地询问道:“少夫人……可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
洛娉妍望着她咬了咬唇角,叹了口气才小声儿道:“病人中有男有女……”
话未说完,这些妇人便松了口气的笑了起来,不以为意地道:“俺们是粗人,不懂得那些大道理。但俺们却也知道如今还能活着,都是因为那些大兄弟们在战场上拼命,俺们的男人也都……”
说到这儿,这些妇人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好半晌才红着眼眶道:“便是俺们男人还在,也不会怪罪俺们的,俺们又不做亏心事儿。”
听这些妇人们这样说,洛娉妍心里也是酸酸的,却是点头道:“对,咱们做的是救死扶伤的好事儿,不是亏心事儿。”
说完便接着安排道:“那边儿的大兄弟们,就麻烦大嫂们照料一二,安排在两间帐篷里,屋子的门窗都敞开,被子也都拿出来抖抖,晒晒太阳。有化了脓的伤口,一会儿我熬了药请大嫂们先给他们清洗,回头我再去给他们瞧伤。”
妇人们闻言都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