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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青殊眼前已逐渐模糊,叶青程眼中泛起的红,却清晰的让她刺目,她想再叫他一声十七哥,却连动动嘴唇的力气也迅速流失,耳边他急切唤着阿殊的声音也渐渐远去——
&&&&她知道她真的要死了,她出身颍川“父子三探花”的叶氏,她的父亲是先皇金口玉牙说的“美探花”,她的母亲是支国公的掌上明珠,她的长姐才貌名动京城,她的兄长是权倾朝野的阁老重臣。
&&&&她自己亦是才貌出众,嫁得名门子弟,刚过四十的年纪便是四品封疆大吏,她的人生完美的好似话本子Jing心编制,她却只觉荒凉,她的人生从长姐不明不白枉死时就走上了岔路。
&&&&临到终了,她连亲口对这个世上仅剩的、最疼爱自己的兄长说一声谢谢的机会都没有,留给他一堆乱摊子和无尽的遗憾……
005 华丽的重生
&&&&泪水一重又一重,shi了脸颊,shi了鬓发,也shi了柔软丝滑的枕头,她从小就是个怪的,这个评价几乎出于每一个见证她长大的长辈以及总是喜欢欺负她、冒充她长辈的支其意。
&&&&这个“怪”包括她Yin郁的性子,也包括她各种各样的怪癖,比如她从懂事起就从来不枕玉枕,而是要用最柔软的桑蚕丝、最光滑柔软的丝绸做成的枕头,上面一朵花一片叶子都不许绣,最大程度的保证自己的舒适。
&&&&小时候,她以为自己是独特的,是清高的,是不会在意世人任何怪异的目光的,更不会因任何人改变自己。
&&&&每每听到旁人评价她“怪”,她总是会有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孤高自许和沾沾自喜,她从来不知道,改变,从来就轻而易举,甚至连她自己都毫无所觉。
&&&&自从长姐出事,她出于不知名的恐惧,日夜将支其意送的匕首贴身存放,未成亲前还好,成亲后,她总不能带着把匕首躺于自己夫君身侧,便想方设法定制了一个有暗扣的玉枕,入睡前便将匕首藏于枕中,在她毫无所觉、心甘情愿中,她已枕了二十年曾令她深恶痛绝的、硬邦邦的玉枕……
&&&&不对——
&&&&她还活着!
&&&&活着!
&&&&狂喜让她四肢五骸都有了力气,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姑娘醒了”。
&&&&一个穿着秋香色素面小袄,莲青色比甲,月白挑线裙子的丫鬟从床边马扎上站了起来,放下手中的绣绷,绣绷上一丛绿幽幽的兰草刚绣了一半。
&&&&“小雨,去禀告夫人,说姑娘醒了,再遣个人去沁兰苑说一声,”丫鬟转头对门口一个刚留头的小丫头吩咐了一句。
&&&&小心翼翼将床边靠枕拿了两个塞到叶青殊背后,扶着愣神的叶青殊靠了上去,又将温着的蜜-水端在手里凑到叶青殊嘴边,“姑娘喝点蜜-水吧?”
&&&&叶青殊嗓子干渴涩重,就着她的手将一杯蜜水喝了个干净,才猛然想了起来,伸手去摸自己的脖子,却是光滑的连一丝纹路都没有,她一凛,转眼去看那丫鬟,“兄长呢?请他过来”。
&&&&“姑娘是说大爷?姑娘放心,大爷已经遣人来问好几趟了,刚刚奴婢已经让人去通报了,想必大爷一得了信就会来看姑娘的”。
&&&&大爷?兄长在族中排行十七,家中婢仆都是叫十七爷的,叶青殊惊疑不定看向容长脸儿,笑容端庄的丫鬟,倒是看出几分面熟来,却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字了——
&&&&她这一想就觉头炸了一般的疼,手本能的伸向额头处,那丫鬟忙握住她的手,“好姑娘,这伤刚包好了,可不能用手碰,仔细留疤”。
&&&&伤?她的伤不是在脖子处,怎么到了额头?
&&&&叶青殊一凛,事情不对,她不动声色避开了那丫鬟的手,四下打量起来,这是一间两进的女子闺房。
&&&&从她的视线来看,迎面是一架四扇花梨木樱草色刻丝琉璃屏风,透过屏风可以隐隐约约看到屏风后是一张与屏风等长的长榻,榻上摆着矮几。
&&&&矮几上摆着一套内造的春兰吐芳的甜白瓷茶具,长榻两侧靠着墙一面摆了一架多宝阁,多宝阁上却没有摆放一些小玩意,满满的全是各色书籍。
&&&&内间更是简单,除了她身下的花梨木刻芝兰玉树的月洞架子床,只有一张花梨木嵌琉璃的梳妆台,梳妆台上摆着一个掐丝珐琅的多宝梳妆匣。
&&&&梳妆台两边各摆了一张高几,高几上各摆了一盘郁郁葱葱的兰草,若不是那张梳妆台,看着不像个女子闺房,倒像是个哥儿的房间,却与她少时的房间摆设一模一样!
&&&&叶青殊大惊下又去看那丫鬟,这一看越发觉得那丫鬟眼熟了,可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她继承了父亲的聪敏,一般的书看上个两三遍也就记住了,说是过目不忘也差不离的,这丫鬟一副大丫鬟的打扮,即便是兄长身边伺候的,她也绝不应该忘记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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