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子璇虽然常常兴之所致的起点任性妄为的念头,不过一旦决心了要干什么,倒是会难得的沉稳理智按着自己的计划悠然行事。像他无由的坚定了三日后进宫,就在此后俩日好似遗忘般,继续泰然自若他每日游手好闲的东游西逛。
一日晚,连子璇很偶然的又从西街过,此时,他已带着雅羽同慕之源一行人搬入了伊府。在这之前,经过一番激烈的口角与拳脚,府邸以慕家的名义买下,那块凛然不可犯的“伊府”也换成了“慕”桧木牌,子璇以贵客身份秘密住了进去,慕之源知晓他心意般请他住在那弯温泉边的院落里。天性惯了漂泊的子璇仍然故我的挂了伪装堂皇的出入各大茶楼酒肆食馆,到了晚上再悠然现身于幕府。不过今夜,想到次日就要兑现对小梨的承诺了,子璇一时不想乖乖回府,随了人流,边出神边漫游,无意中又来到了夜来香门口,忆及自己初次来此的情景,不觉苍然一笑,这短短数月发生的一切恰如一场不真实的梦,诡异华丽行云流水小说一样。子璇唇角微勾,不再沉思,准备回府,羽儿要急了,如是想着,加快了脚步,马车在街外候着。
忽然,宛如一圈细小的波纹划过水面,子璇敏感的察觉了空气里一瞬间小小的晃动,一丝杀气,伴着若有还无的血腥味悄然转瞬即逝,子璇目不斜视,继续不紧不慢前行,暗自凝神,神思已向四面八方探去,果然,很自然的在一道暗巷,比暗沉得夜色还要漆黑无光的小巷深处,有不同寻常的气息。
连子璇知道自己不该管闲事的,不,甚至一点好奇心也不该有,他应该继续无知觉的向前走,而不是像这般,自动自发的向麻烦靠拢,他一边钻入暗巷一边义正词严的列出种种理由责骂自己。果然一入暗巷,血腥味骤然浓烈,连子璇却没有探得什么危险,他又缓缓向前走了小段距离,一挥手“哗”纵火令点燃了随身携的灯笼。在Yin惨暗淡的灯光下,墙边有一个人型物体一动不动趴在地上,身上白衣鲜血淋漓,贝利器划得丝丝缕缕,连子璇诅咒着自己的不理智走上前,口气很冲“喂,死了没,要帮忙吗?”白衣人一动不动,子璇没好气,蹲下身来伸手推推他的肩“喂,活着吗,活着吱一声先。”白衣人动动,“吱——”一声微弱流出,因头朝下的缘故,有些闷,······连子璇沉默了很长时间,终于再度出手,狠狠在那人肩上推一把,“你给我装什么死!”白衣人疼的嘶嘶作响,勉强偏过头,看向子璇,“这位少侠劲儿真不赖。”他头发蓬乱,胡乱挂在脸上肩上,满脸污秽,看不清他的长相,然而一双此时弯成月牙的黑眼睛却是温宛灵黠,水一般shi润,江南子弟,连子璇脑海中浮起这四个大字,他也不忘继续取笑,
“哦,原来活蹦乱跳的啊,阁下有深更半夜露宿野巷和泥土亲密接触的雅兴喽?”
“公子误会了误会了,不过若是为了邂逅公子,在下心甘情愿。”
“是吗?那你就继续享受吧!说不定还会有美女姐姐倾心搭救来段艳遇,小弟就不耽误兄台艳福了。”
“啊,好疼啊···手下留情啊······”夸张的尖叫,伴着释然的笑声,停了,白衣之人突然收了嬉笑,眼神温雅,“在下苏白,谢公子救命之恩。”“连璇之,救命之恩谈不上,我还没说要救你,在这里等着。”苏白微笑起来,微咳,头复低下,眼里异彩一闪而逝。连子璇手推了他肩一下,有一股温醇的内息自推处进入体内沿着奇筋八脉缓缓流动,也是这股和武人内力似乎不太一样的气息支撑着他勉强死性不改的油嘴滑舌。苏白脑中想着那个面容清秀苍白,然一双眸子墨黑瑰丽灿若繁星出奇平稳的奇异少年,刚才自己视线一接触到那双眼睛,似乎几乎想也未想就向他求助了啊······,有趣。
连子璇并没有理睬苏白,起身走向墙角深处强烈的杀气瞬间弥漫,融进夜色一般,黑发额黑瞳黑色夜行衣,抱膝倚在墙上无法动弹,身上浓厚的血腥气表明了被黑色衣服遮掩的血迹斑斑的事实,年轻的杀手低着头,剑斜在怀里,剑锋犹有血迹,任连子璇走近他身前也不有一丝动作,子璇感觉到他丝毫不减的杀气,及全身紧绷如伺机的困兽的警戒,“风雪楼第一杀手轩辕行之,公子小心。”身后传来弱弱的提醒,子璇微笑,“多谢。”自年轻杀手几步之处停住,杀手神色不变,下颌微动,却发现整个身体被一道柔和的力道锁住,一惊之下抬头双目森寒直刺向来人,却看到了一双温暖明亮的眼,带着洞悉的了然,他一刹那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和一个老友相遇,虽然,他从来没有一个朋友,杀手愣怔了。那个人,确切而言,那个孩子又说话了,声音清朗干净轻柔“一定要自裁吗?”轩辕行之默不作声,惨然的灯光下看不清那人的容颜,唯有清澈的双眼紧盯着自己,耐心而关切,轩辕行之茫然的想到,为什么呢,组织有规定,任务失败,落入他人之手,一律自裁。“那你自己的意思呢?”自己?自己有什么意愿,自己又怎么能有自己的意志呢,组织不允许的,“是遵守规定了?!为什么一定要规定来呢?有自己的意愿不是才好吗?”那又如何呢,,杀手不需要自己的思想和感情,轩辕嘴角嘲讽似的弯起,看着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