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晌午,村子里炊烟袅袅。
范来特意叮嘱范童和范桶,关于村长经常夜宿范桶阿么屋里的事,千万不能跟其他人讲,任何人都不可以。
两个孩子年纪尚小,并不清楚何为通jian、何为不lun关系,只是懵懵懂懂地点点头。
范桶的阿爹叫范大有,常年在山里放牧,一两个月才回来一次。范大有家在村里算条件不错的,可他的夫郎陈莲云整日哭穷,恐怕哪个亲戚向他家借钱似的。
要说这陈莲云可不是什么安分的夫郎,汉子在家的时候,从早到晚板着张脸,连个笑模样都没有,汉子一走,他就打扮的花枝招展走街串巷,最爱往那单身的汉子面前晃悠。
村里对他有意见的夫郎多了去了,大部分都不待见他。可是那些满肚子花花肠子的汉子就喜欢他这样的,争着抢着帮他家干农活,所以虽然范大有不在家,可他家的田地一点没荒废,什么春种、夏忙、秋收、冬藏,他们家啥活都没耽误。
范来走到家门口停住了,他是真不想进院子,看见范大勇和张侠这两个奇葩他就心烦,恨不得把他们俩按地上狠狠的揍一顿。
“阿爹、阿么,我们回来了,饭做好没有啊,来哥儿都饿了,他早上没吃东西。”
范童跑到厨房找吃的准备拿给范来,结果张侠照着他屁股就是一脚,当时就把范童踢哭了。
“哇……阿么踢我……呜呜……”
张侠这一脚是故意踢给范来看的,他踢完了指桑骂槐道:“一天就知道吃,吃死你得了,家里都没粮食了,还要养着你这个闲人,你怎么不去死哪,活着干嘛,早上出去,现在才回来,你还知道回来呀……”
范来把背篓放院子里,直接回自己屋了,这个家他简直一天都待不下去,可是现在他手里分文没有,离开这又能去哪呢?
除非……他想办法拿到张侠那五两银子,也就是范利出嫁时的聘礼,只要有钱他就可以离开这,到繁华一点的城镇,边生活边想办法回去,即便回不去,他也要平平淡淡地过完此生,绝不要当什么生孩子的夫郎,他是汉子、汉子、汉子!
“呜呜呜……来哥儿,阿么踢我……”范童抹着鼻涕和眼泪,走到范来面前,扑到他怀里寻找安慰。
范来觉得这孩子真是够可怜的,摊上这么一个……阿么,唉……
“好了,别哭了,走去洗把脸,一会儿该吃饭了。”
范来牵着范童的手从房里出来,在院子里帮他洗干净,然后自己洗洗手,准备吃饭。虽然张侠不喜欢他,可总不至于饿死他,说到底还要指望他换钱不是。
这时候范大勇回来了,肩上挑着个扁担。
范来离老远都闻到他身上有股臭味,看样子是把家里有猪粪挑到田里施肥去了。
范童见他爹回来了,马上过去告状,“阿爹,阿么刚才踢我屁股,可疼了。”
果然,范大勇一下就心疼了,瞅着范童关切地问:“你阿么为什么踢你呀?是不是你又调皮了?”
范童的小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似的,“才不是呢,我可乖了,我跟来哥儿出去拾柴火了,然后回来我说来哥儿早上没吃饭,他都饿了,阿么就踢我。”小孩子记性好,条理非常清晰。
范大勇尴尬地清了下嗓子,瞄了眼范来,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回屋换衣服去了。
张侠把饭菜做好,假模假式地指使范童端菜盛饭,“别跟个傻子似的杵在那,饭都做好了还不知道该干啥,难不成等着我喂你啊?”
范来从衣服上扯下一点布条,分成两块揉成团塞到耳朵里,虽然不能完全阻隔周围的声音,至少听起来没那么刺耳。
好不容易坐下开始吃饭了,外面又传来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而且越来越大。
范童第一个站起来伸着脖子往外看,嚼着菜嘟哝,“好像是范桶他阿么的声音。”他端着碗跑到院子里听了一会儿,然后跑回来笑嘻嘻地说道:“就是范桶他阿么,呵呵……不知道他骂谁呢,是不是在骂范桶呀?”
范来虽然堵着耳朵,但也知道绝不是骂范桶的,因为他隐约听到破鞋两个字。
张侠平日里不怎么待见陈莲云,不过好歹他们是妯娌,所以面子上还算过的去。
范来自顾自地低头吃饭,丝毫没有理会外面的争吵,对他来说这些都是毫不相干的人。尽管他一点都不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可吃完饭没多久,就有长舌夫郎找上门嚼舌根来了。
范来在厨房洗碗,张侠和周烟就在院子里聊上了。
“他婶么,陈莲云刚在骂谁呢?他家汉子不是走了吗?怎么又闹上了?真是烦死人了,吃个饭都吃不消停。”
周烟捂着嘴咯咯地笑弯了腰,“你还不知道啊?有人往他家门口挂破鞋啦?哈哈哈……你说笑不笑人呀,那鞋破的呀,就剩个鞋帮了,鞋底都没了。”
“呵呵……谁这么缺德呀?往他家门口挂破鞋,真是够晦气的。”张侠嘴上这么说,可心里高兴着呢。
周烟挤眉弄眼地暗示,“还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