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乍到,再加上为烦事困扰,范来一夜失眠。
夜里睡不着,范来就琢磨,莫非是他舅舅化成灰都知道他偷工减料、降低成本,把十几万的豪华葬礼办成了几万块钱的质朴俭约风,所以故意报复他,就把他穿到这来了。
可是也不对呀,他舅舅刚死,又不是阎王爷家的亲戚,干嘛要帮着他干这么缺德的事呀!
唉……早知道真不该贪死人的钱,果然是要折阳寿的。
‘喔~喔~喔喔……’
范来好久没听到这么原始的叫早方式了。
村里人本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自然规律,天一蒙蒙亮,便开始了忙碌的一天,这个季节插秧刚过,零零碎碎的农活不少。
范大勇昨个一天没想起问问范来伤好没有,今儿一大早见厨房柴火不多,于是想起得赶紧让范来出去拾点柴回来,免得他家夫郎看见了又要埋怨。
“阿来,你赶紧起床了,出去拾点生火的柴回来,快点去,别偷懒,听见没有。”范大勇把范来的被子一掀,直接把他拽了起来,丝毫没拿他当作病人看待。
范来气结,虽说张侠违心做作,可好歹看在钱的份上,还愿意虚情假意一番。这范大勇可好,明明是原主的亲爹,做出来的事却连后爹都不如。
范来睁开眼冷冷的看着范大勇,犀利的目光仿佛要把那张绝情又无义的老脸看破一般。
范大勇注意到了范来额头上的伤,可他觉得范来那是活该自找的,根本不值得同情,而且如果他不狠下心使唤范来的话,那么到时候挨骂的可就是他了。
“你看什么,还不赶紧起来,既然醒了,就没有吃闲饭的道理,快干活去。”范大勇说完转身走了,半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范姓在五名村占了五分之二,为了让范姓在村子里长久不衰,因此重小子轻夫郎便成了范家的传统。
其实不光范家,其他家也如此,都以生小子为荣,若是谁家接二连三生了几个夫郎,哼、那这家人就得当心了,背后被人指指点点不说,一旦夫郎全都嫁出去了,房屋也要被族里的人收回,绝不能落到外姓人手里。
范来起床之后洗了把脸,背上背篓出门了。能不能拾到柴都是次要的,关键是他得先熟悉下环境,想办法离开这里。
一辈子当农民这种事他不干,既要当农民又要生孩子这种事他更不干,当农民、生孩子还要被当成商品贩卖,这种事他是宁死都不会干。
太阳高高升起,范来肚子有点饿了。
这个鬼地方四面都是山,要想离开这里必须要翻过两座山,再走几十里才能到镇上,可他现在手里没有钱,寸步难行,就算离开这,也有可能被饿死,何况他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原主从生下来,就没离开过村子。
临近中午的时候,范来饿的蔫头耷拉脑坐在石头上歇息。范大勇交代的任务没完成,他在犹豫要不要回去。
“来哥儿,来哥儿,你在哪呀?”
范来隐约听到范童的声音,于是站起来挥着手,微弱地声音回道:“我在这呢,范桶,你怎么来了呀?”
范童一溜小跑过来,后面跟着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孩子。走近的时候,范来看清楚了,这孩子才是真的范桶,他六伯家的小子。
范来饿的有气无力,看到范童和范桶,第一句话就是,“有吃的吗?我快饿死了。”
范桶从怀里掏出个窝窝头递给范来,“来哥儿,我就只有这一个,早上没吃的,要不你吃吧。”
范来接过去咬了一口,然后问范童,“你空手来的呀?咋不给我拿个饼呀?”
范童撇撇小嘴,“没有饼了,昨天那俩是阿么从外面带回来的,只带了两个。”
范来把窝窝头吃完,抬头问两孩子,“有水吗?”
两个孩子同时摇摇头,“没有。”
“……”
范来起身去找水源,走之前问范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呀?我出门的时候,你还没起床吧?”
范童歪着小脑袋看了看地上的背篓,稚气的童音回道:“阿爹说你出来拾柴火,我就过来了,你每次不是都到这边来吗,我出来的时候遇到范桶,跟他玩了一会儿,所以来迟了,要不我们俩帮你吧,不然一会儿太阳下山了。”
实际上范来是不想回去,所以才磨磨蹭蹭地消耗时间。他喝完水回来,听到两个孩子在聊天。
“范童,你猜昨天晚上谁在我们家睡的?”
小孩子好奇心重,范桶刚说完,范童马上问道:“谁呀?”
范桶把拾的柴放背篓里,颇为自豪地对范童说:“是村长呀,他昨天晚上在我们家睡的,和我阿么一个屋。”
“哦,可是村长为什么要去你们家睡觉呀?他自己也有家呀。”范童小小年纪,对此事表示费解。
“呃……因为我阿爹没在家。”范桶想了想,“反正我阿爹不在家的时候,他经常到我们家睡觉……”
没等范桶说完,范来赶紧过来捂住范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