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
很诡异!
穆家宝嘴里嚼着荷叶鸡,却被对面强大的低压压得大汗淋漓,食不甘味。这低压源于方老庄主的瞪视和他周围散发的强大怨念——当然瞪的不是穆家宝,而是坐于穆家宝左侧那位口若悬河的方大少爷。
虽然不知方进云和自己的爱子闹了什么变扭,但是凭方老庄主手捧一小桶饭,嘴里的筷头被其咬得“咔咔”响(穆家宝:老当益壮啊,牙齿真好!)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持久怒视,就可以判定——方老庄主今天超级不爽!
“鸡黍今相会,云山昔共游!”方守鹤乐呵呵地朝穆家宝与何清隐两人举杯,“在下于此先敬二位挚友一杯!”
“喂,我说你这人好歹先看一下气氛吧?”穆家宝微皱眉头凑近方守鹤耳边悄声说道,“你没看到你爹现在心情很不好吗?你怎么还有那闲情在这敬酒?要敬也先敬下你爹吧?”说着还往方进云的方向看了一眼。
方守鹤将手中的美酒一饮而尽,撇嘴道:“别管他,每月都有那么几天。”
……别说得好像大姨妈一样啊喂!
穆家宝转头无奈地吞起碗里的饭,转眼又发现何清隐一直很安静地坐在自己旁边幽幽地挑饭,一口一口,那模样不像是在吃饭,倒像是在数饭粒。
“清隐,怎么了?没有胃口吗?”穆家宝不禁开口询问道。
“唔?唔……”何清隐摇摇头,“还好……”
穆家宝往何清隐的碗中瞟了一眼,随即道:“不行啊,你这么瘦,要多补充些营养。光吃素是不行的,维生素和蛋白质要两手抓!而且两手都要硬!白白胖胖的抱起来才舒服,对不对?”
何清隐闻言皱起眉头:“啊?”
似乎没发现自己刚才的话有多惊世骇俗,穆家宝扒拉着自己碗中的鸡rou,夹起一块送到何清隐嘴边:“这鸡做得不错,你尝尝,来,张嘴,啊——咦?”
接收到何清隐的白眼加红脸后穆家宝才发现四周的人全部在看他,包括快要把眼睛瞪出眼眶的方进云放老庄主。
“啊,哈哈哈……那啥,咳,各位不要误会了……”穆家宝挠着后脑勺干笑道:“其实我和这位公子情……诶诶诶!好痛!痛!清隐放手……嗷嗷嗷嗷嗷!!断了!手要断了啊啊啊!!”
旁边传来方守鹤的笑声:“两位感情真好啊!哈哈哈!”
拼命往自己发红的手腕吹气,穆家宝语气犹如怨妇般埋怨道:“真是的,清隐你下手也不轻点,要是我手残了以后谁给你烧菜做饭啊……”
“闭嘴!”何清隐通红着脸偏过头扒饭,不再理会穆家宝。
半晌后,一直沉默着的方进云突然站起身来,把竹桶和筷箸摆到桌上道:“我吃饱了。”
“咦?庄主您不吃多点吗?”小卓闻言亦放下碗筷,“平常您都吃两桶的……”
“今天没有食欲。”扔下这句话,方进云转身抬脚跨出了膳厅。
是错觉吗?穆家宝目送方进云出门时微微一愣,刚才,他好像在方老庄主眼中看到了些许恍惚和忧伤……再看方守鹤这边,依然自顾自地在扯谈,根本没去在意方老庄主的离去。
这对父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今夜残月依旧,幽幽的月光印洒在竹林上,阵阵暖风拂过,伴随着婆娑叶响在青石路上映照出灵动宛如碎银般的光彩。
方进云独自坐在竹园中,对着地上那星星点点的月光叹息。
都道一声征雁,半窗残月,总是离人泪。每至这样的月清夜,他都不免会有些惆怅,忆起那个人——那个名叫于长绍的人。忽而又想到刚才那个哀号“手断”的孩子,他不禁苦闷地笑了,“手断”了么……说起来,他跟长绍的相遇,也犹似这般……
在这样一个残月清明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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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山林间,喧嚣的虫鸣此起彼伏,于长绍拖着疲惫的脚步行进着——今天又差不多把这座山都找遍了,还是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草药……掂掂手里提着的野兔,于长绍沮丧地长叹一声:还是先找个能过夜的地方好好歇息,明日再做打算吧。
踏着山石前行不久,于长绍终于发现了一个山洞,因与月光相背,漆黑的洞口给于长绍心里又增添了一丝不安。小心翼翼地靠近,于长绍往洞里探了探,一看居然惊喜地发现洞口角落有一株草,在黑暗中若隐若现——这正是自己找了好几天的草药!
排山倒海的喜悦感把脑中的警惕全数冲刷地一干二净,于长绍不管三七二十一迫不及待地跑到那株草跟前,弯下腰正要摘下那株草,谁料手指刚触及那叶柄,边上就有个东西动了动,接着中指一shi——
“咔”
于长绍那瞬间以为自己听见了指骨断裂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
于长绍仰天长号,另一只手一发力便把洞里那团巨大的东西甩出了洞外。从那东西嘴里抽出了手指,于长绍跌跌撞撞地惊惶后退:那是